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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光回拉住她,点点头。
兰陵琴曲
第三日晚,天书阁。这已经不单是两人的比赛,而是整个昭安男子和女子的赛事,也是第一次大家来天书阁不是为了朝歌。
二楼包间里,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人。楼下更是寥寥无几,并无观众。
楼彻好奇地问道,“首辅大人,这次不请观众了?”
李意容道,“人多嘈杂,琴艺发挥不出来。王爷放心,他们都在外面,照样听得到。”
柳时霜也没来。
楼彻心中起疑,但觉得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朝歌亲自出来作了个裁判官。
陆敬俞今日是陪着左易之来的,对孟晓光道,“晓光姑娘,若是易之输了,他可不能代表我们昭安男子,你可要允许我再和你比。”
孟晓光微笑,“那是自然,我也很想见识见识庆城才子陆敬俞。”
朝歌对李意容道,“大人,王爷,我们开始了。”
李意容点点头。
孟晓光和左易之分别坐下来。孟晓光穿着一身白袍,像一个真正的琴师。而左易之则穿了那天孟晓光穿过的颜色,一袭青袍。
一青一白,面前一把古琴。
只见左易之还没摸到琴,孟晓光的的一双手已经滑过了琴面七根弦,嗡嗡嗡嗡。
左易之知道孟晓光琴艺好,却没想到强到此种地步。
她的手拨的越来越快,双手飞舞,继而砰砰砰,像是在撞击一样落在琴上,琴还可以那么弹。
她每落下一次,大家的心就跟着震撼一次,几番过后,突然一个回音,戛然而止,琴音久久才停。
众人呆立在地,包括堵在外面的百姓。过了许久,便是轰天震地的掌声。
她的琴艺岂止是高超,根本就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琴师在,或许可以跟她比较一二,其他人根本是想都别想了。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左易之还没出手,就已经输了。
她根本不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孟晓光一脸漠然地站起来。“还有人要比吗?”昭安男子包括陆敬俞纷纷后退。
有人为左易之鸣不平,“先生又不擅长琴,输了也很正常,有本事就写词。你决计不是先生的对手。”
孟晓光勾眉,“请。”
左易之却就此认输,摇摇头地转身离开。
楼彻猛然站起,大步到了楼下,高声道,“本王来比一比。”
左易之停住脚步,这孟晓光琴艺虽佳,但终究不是楼彻的对手。她若是一输,输琴是小,琴国失脸是大。
楼彻又指着孟晓光道,“首辅大人。你们琴国人才辈出,小王很是欣赏。我恰好也会一点琴艺,希望能与孟姑娘切磋一二。”
李意容呵呵一笑,“希望王爷手下留情啊。”
孟晓光道,“你是要和我比吗?”
楼彻微笑道,“来。”然后一挥手,他的手下已经把他的琴拿了上来。
这是把战琴,又名枯木龙吟,军中专用,发出的声音粗犷雄浑,可用来鼓舞士气,相传是西宋开国皇帝赵启秀所制。
此琴据说失传已久,没想到在这里重又看到了它。
此琴浑身漆黑,一头翘起,琴面尾部刻着细篆铭文,“化剑”,透着股跟楼彻一样的凄寒之气。
单单拿出来这把琴,就可以把一般人都比下去了。
朝歌朝两人点点头,微笑道,“这便开始了。”
她话刚落,男子的头已经垂了下去,琴音已经响起,轰隆作响。男子鼓琴,昭安极多。但无一个人鼓的如此狂野不羁。
琴音过处,死伤一片。这种琴音里,有着浓浓的杀气。
孟晓光想追上,奈何楼彻根本不让她超越,无论弹什么,他总有办法把她压制住。
这已经不单是琴艺的比拼,比的是万里山河。
李意容在上面听着,听懂了楼彻的意思。他是想告诉她,不用上战场亲自交锋,但凭这曲子,就可以想见他兰陵王的将士,是何等的英勇无畏,霸气超然。
柳若思一死,黑袍军已散,没有人会是他兰陵王楼彻的对手。
他的狂傲,是有资本的。
楼彻仿佛猜到自己会上场,特意选了一身黑袍,遮住他高大的身躯,竟在粗犷中透出一丝斯文来。
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不是孟晓光不好,而是论气势,已经输掉了。
楼彻是可以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而孟晓光即使胸有丘壑,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过。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既上过战场,又懂音律。
有人问陆敬俞道,“史君呢,他怎么没来?”
史君在,就好了,不至于让一个番邦人如此猖狂。
孟晓光不肯轻易认输,他的琴快,她的琴更快,到了最后,琴弦只得应声而断。
楼彻站起来,微笑道,“你输了。”
李意容立起身,为楼彻鼓掌,但只有她一个人拍手。
琴国以琴胜,却出其不意地输给一个外国人,没有人有心情鼓掌。
楼彻道,“首辅大人,如何?”潜在意思是,我的琴艺如何?我的蜀国如何?
李意容道,“本辅甘拜下风。”她微笑着边下楼,边鼓掌,“不过,王爷。你觉得,如果此时,本辅要杀你,我李意容有没有可能比你的琴艺,更厉害一点点呢。”她嘴角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