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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我被噩梦惊醒,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在我床前飘荡,她那五官扭曲的脸上惨白中泛着血光,眼中还有血泪在不停地流,看上去可怜又可怖。从那以后,我多次见到这女鬼,她每次出现时周身都有红雾缭绕,离开时也是在雾气中慢慢隐去。”
戚路问:“孙先生你放心,在下学过一些茅山法术,待她再出现时我替你剿除了她,还你一片清静。”
“唉,这个就不麻烦戚先生呢。我老婆死后她就再没出现过。”
“请问你妻子……是被这女鬼害死的吗?”
“不知道,这女鬼每次出现都是独自飘来荡去,却不骚扰任何人。”孙国良惨然地说:“我老婆是堕河而死,临死前一天不停地说有人拿剑想杀她。”
“可这不能说明是松文剑作祟的原因啊。”
“我儿子那段时间也有着和我老婆同样的症状,不过他命大,只是被轿车撞断了一条腿。出车祸前几天也是说看到有人拿剑想杀他,而且他还认出这把剑就是我收藏的松文剑。”
这真的是松文剑带来的厄运吗,还是有妖物借机作祟?戚路三人都在看着孙国良,心里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孙国良恨恨地说:“这把剑带给人的,只有死亡和不幸!”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中的咆哮。
戚路石像般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再问话。他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内心却如沸腾的熔浆在翻滚。
人骨炼剑
他的目光已凝视着窗外,好半天才收回眼神,带着犹豫的口气说:“我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你家里发生的不幸,不一定和松文剑有关联。”
孙国良回答:“我开始也是半信半疑,直到遇见了一个人才确信无疑。”
“他是谁?”
“一个精通相术的高人。”
“是悟通大师吗?”戚路脑海不知怎么突然浮现出悟通的面容来。
“当然不是。悟通大师是观音寺的主持,有名的得道高僧,我这样的俗人怎么有机会结识他。”说话间,孙国良似已从痛苦的往事中解脱出来,他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他叫林文哲。”
“林文哲?”戚路和老吴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别说是本市了,就连本省稍有名气的算命师都有所耳闻,可这个人戚路却从没有听人提起过。
老吴沉着脸问:“你如何断定他是个擅长算命的高人,莫非你以前就和他相识?”
“不,我以前从没见过他。”孙国良说:“在家人出事后,有一天我去古玩市场帮朋友搂货,才认识了他。”
搂货是古玩界的术语,意思是贩卖文物的商户们相互将对方的货拿走代为销售。
戚路问:“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算命?”
“那天我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就忙和他赔礼道歉。谁知他怔怔地看着我,嘴里连说诅咒二字,然后就急速离开。我见他话里有话,忙跟随他到无人之处问个究竟。本来他不想对我明言,却禁不住我再三询问,才吐露实情。”
“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家里有被诅咒的东西,倘若长期留在身边会祸及自身和家人。”
戚路差点要哑然失笑,他提醒孙国良:“这可能是个局,他是在欲擒故纵,想骗取你的钱财。”
“这个顾虑我当时也有,但他和我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他的家,让我以后有时间去找他,他再和我详谈。”
“你去了吗?”
“嗯。”孙国良点头说道:“为了防止被骗,我还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他家里有四口人,除了老婆和小孩,还有年迈的父亲。我还不放心,来之前就先托朋友来他住的村子打听消息,村民告诉我林文哲祖辈几代都住在这里,他曾祖父据说在民国时期以算命为生养活了一家人。不过林文哲并不以算命为生,村子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会算命。”
“这么说他是个寻常百姓了,那他又是如何说服你的?”见孙国良是谨慎之人,戚路也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并没有像平常的算命先生那样问我生辰八字,测算我过往遭遇和将来之事,而是就事算事。”
“什么叫就事算事?”
“他只算我诅咒的原因,并不涉及别的方面。”孙国良说:“他那天掷出三个铜钱,就指出害我的东西是把古剑,还准确测出我得到松文剑的时间。”
“看来他还有点本事,这位林先生告诉你化解之法了吗?”肖从文和孙国良换剑之事甚为隐秘,一般人是很难打听得到,戚路这才相信这个叫林文哲的男子确实有点算命的本事。
“当时没有,他看我带了几位朋友,就说人多眼杂,现在不是方便说话的时候。我就和他约好时间,请他到我家里来指点迷冿。”孙国良又说:“那天他如约而来,我就把松文剑拿给他看,请他明示破解魔剑的诅咒。”
戚路听得连连摇头,心想假如这林文哲是贪婪之人,见到这稀世珍宝动了坏心,孙国良怕是要吃大亏。
可孙国良接下来的话打消了他的顾虑,只听他接着说:“林先生看剑后连连叹气,说此剑虽是名师锻造,却是人骨炼剑,所以戾气太重无法消除。”
人骨炼剑?戚路听得暗吃一惊,古代铸剑师经常会发生炼剑时因为炉中锻炼的金铁无法融化,而造不出宝剑的事例。而他们解决的办法竟然是将活人投入炉中来祭祀火神祝融,以求得到称心如意的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