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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身影相错,各自穿越过对方的身体,滑行了数米站定了身姿。
戚路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过,水剑四裂,刀片逆溅,整个灵堂瞬间沉寂了下来。
由于胡卿云是背对着站立,老吴无法看清他的神情,但却看到面对自己的胡灵芸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悲伤表情。
此刻胡灵芸额头上有一缕鲜血渗出,本已如雪的俏脸此时已成煞白,但她完全忘了自己受了伤,转身呆呆怔怔看着背对她的胡卿云。
胡灵芸输了吗?老吴暗叫不好,忙将短刀捏在了手中。虽然他在为胡灵芸担心却不慌张,因为无论是谁输谁赢,胡卿云断不能抵挡他们三人的联手攻击。
可就在这时候,戚路示意他把短刀收起,他的眼神竟如胡灵芸一般,有种莫名的悲哀。
老吴没能看清刚才那一击里所隐藏的蹊跷,戚路却看明白了。
就在双方性命相搏的那一秒,胡卿云全身那无坚不摧的真气突然消失殆尽!而胡灵芸也在瞬间察觉到这异动,迅速地收剑回手。
高手相争,法力即使在半途陡止,依然能伤到对方还被自身的真气反挫,胡灵芸额上那流出的血就是明证。
“卿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胡灵芸话声里带有疑惑与哀愁。
这时候,一阵稀疏的夜雨,大点大点地滴了下来,灵堂内的人都感觉到一阵寒意。
胡卿云木然地转过了身子,他的五官因疼痛而痉挛在一起:“哪怕我屠尽三界生灵,我也不能伤害你一分一寸。”
“可你已经伤害我了!”胡灵芸的眼睛突然湿润。
“那个男人到底有哪一点的好,让你宁愿为他放弃神的身份,也不愿和我长相厮守?”胡卿云眼里似有千言万语,但更多的是迷茫。
“我不知道。你样样都比许郎好。你虽是我师弟,却一直像大哥哥般照顾我,我也把你像亲哥哥一样看待,但其它的,我从未多想。”
胡卿云呆立半晌,陡地发出一声孤独的厉啸,接着他苦笑起来,张口喷出一口血水,喃喃地说:“好,好!我杀了你丈夫,又害了你儿子,你可以为他们报仇了。”
戚路听到胡卿云语调凄凉,就知他哀莫大于心死,只怕是生无可恋。
“你以为我不忍心杀你吗?”胡灵芸银牙一咬,人已掠到胡卿云身前,那柄水剑抵在他的咽喉处。
“快点动手罢,我可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视死如归。”胡卿云坦然地闭上了双眼。
“乒”的一声,剑掉落在地上,化为一滩清水。胡灵芸终究是这一剑没能刺下去,她已掩面而泣。
“师姐,你肯原谅我吗?”胡卿云眼中闪动着光芒,他颤抖着搂住了胡灵芸的双肩。
“为了你,我愿放弃一切。以后我们归隐山林,我会把小栓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我们”
“住口!”胡灵芸突然一声怒喝,她奋力地推开了胡卿云的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转眼就跑出了灵堂,消失在雨夜里。
“芸儿”胡卿云哀痛至极,他心里明白,胡灵芸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如痴如醉,心如刀绞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那漆黑的夜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戚路轻叹一声,情绪也受到了些许感染,他的思绪似已飘到了往事的尘埃中。
可老吴却神色紧张地收起了酒壶,他推着戚路的身体说:“别多愁善感了,有新的敌人来了。”
“什么!”戚路猛然一惊,顿时察觉到有股妖气飘进了灵堂。这妖气虽然很微弱,却蕴含着强大到无法抵挡的气势!
神魄
“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年青人自外面飘了进来。
“胡雷!”戚路心中的怒火又腾地升起。
“我知道阁下很想杀了我替凤七娘报仇,不过今夜你绝不会有这个机会。”胡雷的话语依旧是那么温和文雅。
“是吗,那我倒想试试。”戚路冷言回道,手指间已拈起了几张灵符。
“二对二,你赢不了的。”胡雷把眼投向了胡卿云。
戚路也看了眼胡卿云,发现他似个死人般呆站在那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你们果然是同伙。”戚路冷笑着说:“不过你认为胡卿云现在的状态,还会有斗志吗?”
“那又如何?”胡雷颇为自负地说:“别忘了我俩数次交手,你都没有赢过,甚至是连我一根毫毛都没能伤到。”
戚路不作声了,这确实是他人生的一次挫败。但逃避绝不是他的选项,无论如何他都要拼死一战,为凤七娘报仇。
胡雷见他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轻笑着说:“你想找死,可我却不能杀你。”
“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戚路说话间看了眼身边的老吴,发现他没有逃跑的意思,心里也松了口气。胡卿云半疯半癫,已不足惧,两人合力对付胡雷一人,戚路觉得胜算比较大。
胡雷问他:“你把凤七娘的尸体藏在哪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戚路冷笑着说:“过了明天,七娘的遗体就会火化,狐灵珠也随着她消失在人间,你永远也别想得到它。”
“这真是个沮丧的消息,你就不会后悔?”
“我看后悔的人应该是你。”戚路说话一向风趣,百无禁忌,但有时候也很刻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