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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进琢磨一阵,心里有了招儿。
眼下,还是先等周末果园的事儿忙完后,再说吧,一件件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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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沈书黎在家把弟弟安顿好,早早就去了果园。
他有些疲惫,主要是昨晚半夜时,他听见有人在砸沈家的大门。
当时把他吓坏了,一夜都没怎么睡好。
今天早晨出门前一看,门边果然有一堆石头和泥巴团子。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催债的人干的,对方就是要骚扰和恐吓他,让他不得安宁。
沈书黎身心俱疲,但还是打起精神来了果园。
从上午十点开始,陆续有游客来了,他就收了心,专心应对这边。
然后沈书黎发现,很多客人,要么找不到方向,在农场乱转,要么是不知道摘了果子后,在哪儿集合称秤付钱。
接待了一波客人后,沈书黎把周进拉到一边:“你之前是怎么弄的?”
周进给他比划一通:“之前人少,我在农场门口的大马路边接人,然后直接带着他们进果园,全程陪同采摘。”
沈书黎捏了捏眉心,这也太没有章法了,人一多,根本就忙不过来。
周进笑着调侃:“终于证实了我又笨又懒?没领证前你都可以反悔。”
沈书黎无奈,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别拿结婚的事开玩笑。我只是在想,现在我出一个应对方案,还来不来得及。”
周进察觉到了他的焦虑,柔声安抚:“没事,你尽管放手做,我来实施。”
沈书黎心头微动,看了他一眼。
莫名踏实了些。
他掏出手机,飞快地敲字,写了份简单的文档,然后截图发给周进:“按这上面说的去做。”
周进一看,就有些被惊艳了,不愧是沈书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有条理的解决办法。
周进笑:“好。我们分工吧,我在马路边接待人,负责把他们带到果园,你跟郑叔负责称秤收钱。”
沈书黎点头。
两人心里都有了干劲儿,分头行动起来。
差不多中午时,那些城里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周进接待客人,路过果园入口,看到沈书黎站在太阳底下,火辣辣的阳光,晒得他白皙的皮肤发红,那张俊气的脸上,细细密密都是汗。
长时间的站立,让那只瘸腿看起来摇摇欲坠的。
也不知道拿个凳子。
周进闷头回了农场,兑了白糖水拿来,还搬来一个凳子,一个遮阳伞。
沈书黎说不用了,太麻烦了。
周进这回学聪明了,也不搭话,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只默不作声地把一切都安排好。
沈书黎看着遮阳伞下,铺了一层软垫的小凳子,以及简易桌上的白糖水,说不动容是假的。
他最终还是坐下了。
周进就在不远处偷偷瞄他,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青年清冷冷的孤傲外表,也显得有些乖,他心里莫名有一股说不清的欢喜。
这就对了。
受过伤的小动物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疏离感很强,所以不要试探,不要问它需不需要,直接对它好就完了,慢慢给予它安全感。
这一天忙完,等客人都走了后,天已经黢黑。
两人配合得非常默契,体验感很好,虽然累,但心情都还不错。
周进琢磨,晚上他骑个破三轮出去,路面不平坦,万一栽沟里多危险啊。
这个点儿打车,又不容易。
索性就跟沈书黎说:“今晚住下来吧。明天说不定也忙,省得你来回跑,折腾。”
沈书黎确实也累了,现在连眼皮都跟挂了铅球似的,困到不行,就答应了。
周进给他收拾出来一间房,还讲究地铺上了新的毯子,换了新的被罩。
房间里点了熏香,沈书黎简单冲了个澡,脏衣服穿着睡觉不舒服,就用毛毯裹着身子回了房间。
进屋后想了下,处于安全感的考虑,他把门反锁了,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几乎秒睡。
这边周进见他房里熄了灯,笑了笑,也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后,他看见沈书黎搭在架子上的衬衫,顺手就同自己的一起,放在洗衣机里洗了。
周进观察过,沈书黎每天都要换衣服的,爱干净得很,怕明天这脏衣服他穿着不习惯,才连夜给他洗了。
又用烘干机烘得差不多后,穿了衣架挂在了沈书黎房间的门把上。
第二天,沈书黎醒来,迷瞪着眼睛反应了几秒。
想起这是在别人家里,他抹了把脸坐起来。
昨天太累了,现在望了一圈,才发觉房间布置得特别温馨,地板都用毛毯铺了一层。
桌上的废弃塑料瓶,也被做成了漂亮的卡通形状,里面还插着一些野花。
窗户旁,挂着几串手工风铃,清风一卷,就欢快地荡起来。
能看得出,主人很用心,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沈书黎嘴角微微弯起,下了床摸摸野花,又摆弄两下风铃。
没想到,这个糙汉在生活上,竟然处处都这么细致。
他对周进的看法,又有了些改变。
要出门时,才想起衣服还在浴室,沈书黎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怕撞见周进会尴尬,就悄摸声地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