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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姨以为这孩子为了剪头发才这么努力工作,在他印象中顾北杨平时挣点钱要在学校吃饭,还要买文具,所以捉襟见肘。
所以头发都是能不去理发店就不去理发店,他只去那种路边支个摊,摆个高脚靠背椅子的街头理发师那去。
他也算是那里的熟客,那里便宜,在普遍进理发店最少就要三十多的情况下,那里只收10块钱。
顾北杨每次去都是剃寸头,然后等它长到实在影响生活了才会再去,从此以往。因为这样最省钱。
琴姨偷偷塞了颗糖他,说起来可笑,都二十一世纪了,糖果对于他们来说居然是奢侈品。
只有偶尔有人来星星孤儿院拜访的时候,孩子们才会分到。
琴姨没有多停留,交代几句就去照顾后院里撒欢的其他孩子了。
沈南桑握拳的时候感觉到了粗糙的糖纸摩得他手掌心微痒。
“小凡跟我一起玩儿吗?”
他半蹲下来,平视着孩子说道。
“好啊!”
小凡有些开心,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
是个好孩子,这个孤儿院里应该就他跟弟弟关系最好,其他孩子看到了也无视他,有些瑟缩的看着他,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只有小凡直接站在他旁边。
刚刚小凡应该注意到了琴姨塞了一颗糖他,他虽然想吃,但是一直没提。
能在这困窘的环境里还能坚持本心,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哥哥,你走快点,我带你回房间。”
小凡六岁,本该读一年级了,院长说明年再让他读。
他知道孤儿院里很多人不喜欢北杨哥哥,他也一向不跟其他人玩儿,所以自觉带他回房间。
沈南桑紧随其后,来到了那栋建筑里面。
这栋房子一共有三层楼,一层是他们的活动区域和吃饭区域。
二楼三楼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沈南桑跟在小凡身后进入了二楼转角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是一个上下双人床,有点类似于学校宿舍那种。
房间很小,里面只放了一个小书桌,那狭小的空间也只能放下小书桌。
”谢谢小凡,糖果奖励你吃。”
沈南桑把糖果放到了小凡的小手掌掌心。
小凡眼睛挪都挪不开,强忍着咽了好几次口水,最终还是艰难的拒绝了。
“哥哥,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哥哥经常教他认字,学校里读书很辛苦,需要吃点好东西补补。
在他眼里糖果是好东西,好东西都可以用来补身体。
小凡很乖巧地坐在窄小的床铺上,这就是他们俩的房间。
沈南桑看着上下铺,统一的蓝色床单,洗得都褪色发白了。
上铺还叠放着一件蓝白色校服外套,看样子弟弟是睡在上铺,应该是照顾到小凡年龄小。
沈南桑若有所思地巡视着小房间,小书桌前面有个小窗户,他拉开窗帘,阳光洒了进来,明亮的光斑落在书桌上星星点点。
后面传来了小凡剥开糖纸细细碎碎的声音,沈南桑回头看了一眼,那是淡粉色透明塑料纸包装的水晶糖,剥开还有些粘腻,应该是琴姨放太久有些化了。
“谢谢哥哥,真甜!”
小凡却含在嘴里,满足地笑眯了眼睛。
时不时还能听到坚硬地水果糖在他嘴里搅动,与牙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南桑没有说话,回身看向书桌,上面放着一些课外书。
《老人与海》
《活着》
这些书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书桌上,沈南桑抽出一本封面已经泛黄且有些破烂,翻开里面还有着笔记。
他翻开另一本笔记却有些不一样了。
看来这些书是弟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二手书,这样就说得通把书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人书怎么这么破烂了。
“嗯~”
他看到一个草稿本,随即打开。
密密麻麻写着公式,他随手又翻开一页,却在上面看到了人名。
“李洲”
那页纸上写满了李洲的名字,最下面却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名字“谢辞”,还被重重圈了出来,纸张都划破了,可见多么用力。
“这两个人跟杨杨是什么关系?”
这可能得去学校才能知道了,明显弟弟在学校的时间比在孤儿院多,孤儿院就是个睡觉的落脚地。
他掏出了一个很有科技感的手机,这手机是国外牌子改装过的,给沈墨发了一个短信。让他自行处理公司的事情,他现在的住址也发了过去,大概交代了下。
他脱掉鞋子从小扶梯爬上上铺,小床微微晃动。
从两米的大床来到一米二的小床,还真是有些微不适应。
床上摆放很干净整洁,枕头利落地摆放在床头,被子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尾,书包挂在一旁的床杆上。
可见弟弟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男孩子。
他盘腿坐在弟弟的床上,因为是上铺,他压根不能站起来,容易碰到天花板。
把书包打开,身份证、学生证都在。
学生证上就是自己收到的那张寸头证件照,这一看就是他刚理了发的样子,毫无修饰,不难看出长得十分好看,只是眼中难掩麻木,怯懦,没有光彩。
“高二七班顾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