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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今日,在一切被他弄清楚直至找到答案之前。他将陶楂第一次sy后使用过的纸巾带了回来。
并且,还将纸巾放在了书桌上。书桌一直都是林寐的禁区。从很小的岁数起,他的书桌就不允许其他任何人触碰了。
不仅如此,物质上面从来便优渥的林寐,也几乎没有说“我想要…”的场合和机会,他应有尽有,好的坏的,不论什么。
可今晚面对着陶楂,他产生了一种名为渴望的心情。
只有对着求之不得的事物,才能用得上渴望这种词。
是这样的,从那一刻起,他渴望陶楂。
林寐是好学生,但除了学习好,他也没有其他……别的什么能跟好学生沾上边。尤其是性格和人格。
林寐身形终于动作了起来,能看得见青色血管的手指将纸巾细细拆开,青涩小男生的初次没有什么令人感到不适的味道。
任谁也想不到,在一个无比平常的夜晚,一个拿过数不清市省竞赛奖项、总是穿着干净整洁校服、班里甚至校里的活招牌的品学兼优的特级好学生的林寐同学,居然会将一叠别人使用过的纸巾夹进书本里。
然后,林寐弯腰在柜子里找出一个崭新的日记本。
林寐只是在第一页写下日期,没有写其他的。
做完这一切后,林寐又风轻云淡地坐在书桌前,眉眼深沉冷静地看着对面一楼还亮着灯的房间窗户。
快到零点,陶楂都快睡着了,还念着没做的事情。
在昏昏欲睡之际,陶楂的勇气值终于到了满值,他费力地把手机勾到手里,眯着眼睛在聊天列表里找林寐。
找到了。
陶楂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今,天,的,事,情,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发送成功后,他还不忘发送了一个情真意切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陶楂半耷拉着眼皮等回复。
估计林寐是睡着了,他想,因为自己也快睡着了。
蓦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寐打了一通微信的语音电话过来。手机在陶楂的掌心一滑,差点掉在了脸上。
陶楂瞌睡瞬间全跑了。
他手忙脚乱接通,放到耳边,“喂?”
少年的声音听在林寐耳朵里沙沙甜甜的,还能听出黏黏糊糊的睡意。
林寐听见他的声音,唇角忍不住牵开,“今天什么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陶楂的脸无端地又热了起来。
少年一脚蹬开被子。
能打字打什么语音,他讨厌林寐。
“就是在私人电影院的事情,不管什么,你都不要给别人说。”陶楂声音低低的,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再是脑袋,而是一簇火苗,随着林寐沉默时间的拉长,烧得越来越旺。
于是陶楂又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找林寐说,说不定林寐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说不定,林寐都忘了。
陶楂后悔死了。
“好。”林寐在电话那头忽然答应,“我不说。”
陶楂呼吸一滞,原来林寐没忘啊。
那自己也不算白费功夫。
不再多说,“那林寐哥哥晚安。”陶楂速度地挂掉了电话。
在陶楂睡着以后,林寐房间的灯也很快关掉了。
陶大行凌晨两点多才归家,他在入巷时就关掉了车灯,怕灯光照进陶楂窗户,把陶楂吵醒,但引擎声没办法降为零,陶大行只能竭力控制。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进了洗手间洗澡,洗到一半,听见外面有动静。
陶大行着急忙慌冲完澡,踩着拖鞋就冲到院子里。
他儿子穿着一条到膝盖的短裤,短袖外面歪歪斜斜挂着件牛仔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正仰头打着哈欠。
少年手里掐着一根水管,开了中等大小的水量,正在给陶大行洗车。
陶大行:“你这……你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做什么?”
“别人还睡不睡了?”
陶楂一双睡眼懵懵懂懂的,“半夜杀鸡,吹头发,刷鞋…哪件事不是他们干的?”
“你半夜洗车你最不正常。”陶大行说他。
陶楂默不作声,还把水量调大了,溅了陶大行一身。
陶大行连连后退,“你心眼忒坏,坏伢子。”
陶楂还是一声不吭。
过了会儿,陶大行进屋里去换衣服,院子里剩下陶楂一个人,他只是做了个噩梦,被吓醒了,眼前出现了萧余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和无所适从的表情。
他记得小时候,陶大行带他和向莹去给陶桐桐拜年,都不敢开自己的出租车去,因为陶桐桐瞧不上。
陶大行对谁都乐乐呵呵的脾气在陶桐桐眼里却是唯唯诺诺,当年陶大行和姑姑都考上了大学,就因为陶大行的大学不如姑姑的s大,陶桐桐硬是让陶大行留在家里给她端茶倒水。
陶楂知道陶桐桐没有强迫陶大行,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强迫,陶大行就是这样没用没出息。
小时候受姐姐的气,长大了受老妈的气,人到中年再受儿子同学的气,同时拥有一份每天都要受气的工作。
这就是他的父亲——陶大行。陶楂心想道。
出租车被陶楂冲洗得铮铮发亮,陶楂把水管丢到地上。他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