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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自己不够优秀。没本事。
运动会占掉了三天时间,林寐在微信上给他发,交作业的时间可以推迟到下一周。
陶楂大大地松了口气。
自己不够厉害是一回事,被林寐觉得自己不够厉害又是另一回事。
运动会的第一天。
陶楂兴致不高,他还想过要不然请假在家休息三天好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给林寐脸了,林寐只是发个言而已,自己就躲起来,好怂。
他不请假,班里举牌子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赵清静都没说投票,直接定了人选,班里哗然一片,纷纷开起了陶楂的玩笑,连什么”苟富贵,莫相忘”这样的话都对着陶楂说。
陶楂表面上宠辱不惊,他看着窗外,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牌子是历年来的班级都使用过的,从仓库里搬出来,每个班分自己那一块。
陶楂班上的文艺委员纪念举着几条彩带绑在了上头,说是这样看着比较好看,比较特别。
动员大会在早上九点举行,运动会的主持人不是林寐,但林寐也没站在他们自己班,他在台上,挨着那一排领导坐,坐在最边上。
下面不时有学生朝台上送去眼神,偷偷看了林寐,他是高三的,不管是身高加成还是本身气质特别的缘故,他跟同龄人不太一样。
主持人声音响亮,她对着手里的提词卡念,“下面朝我们走来的是高二……他们青春蓬勃,英姿勃发,他们一往无前…”
陶楂举着自己班里的牌子,他不太习惯抛头露面,但也不想要给自己班里丢脸,起码样子要做到最好。
他迎风走在班级最前面,碎刘海被轻轻吹开,清晨的日光流照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
旁边有班级里发出低声尖叫。
陶楂听见了,刹那间就红了耳朵。
拜运动会所赐,学校不少人才知道陶楂本人长什么样子,他实在是太少参加活动了,待在教室的时间居多,一放学就消失在了学校。
他长得比照片里好看许多许多,呆板的校服愣是被他穿成了特别定制款,身形颀长,感觉出道都完全够用了。
他也没有照片里看起来那么“儿子”,反而更偏向看起来性格很好很天真的小男友风格。
一道视线从主席台上面投过来,那道视线很直接地落在陶楂的脸上,以至于让陶楂根本就忽视不了。
陶楂用余光去搜寻这道视线的来源。
那个方向只有林寐在那里。
林寐靠在椅子上,他曲着腿,姿态闲散,目光却热烈滚烫,生生地将陶楂看得差点同手同脚。
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林寐就是故意想让自己在全校同学和老师面前出丑。
回到自己班的位置后,陶楂放下牌子,一脸的郁闷,谁都能看得出来。
接着就是学生代表发言了。
陶楂之前很想要站上去,现在站上去的人是林寐。
主持人一念到“林寐同学”时,陶楂就低下了头。
不想看。
林寐接过话筒,朝陶楂看过去时,只看见少年的头顶。对方显然是在看着脚下的草坪或者鞋面,林寐眼神沉了沉。
各方的音响里都传出林寐低沉却又清晰的声音,他咬字不刻意,轻重音放得尤为恰当,陶楂再讨厌他,也不能不承认林寐的优秀。
陶楂就算不抬头去看,也知道林寐在台上是怎样的光芒万丈,其他人又会用怎样惊艳的目光看向林寐。
这一刻,陶楂又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和微末了。
陶楂宁愿自己是个武断愚蠢的人,那样,他讨厌林寐就可以毫无心理负担,他甚至可以坦然地否定林寐的优秀。
但真正的陶楂做不到,他做不到指鹿为马,没办法去否定林寐。
他讨厌林寐,但林寐的优秀是客观的。
陶楂将自己剖析地很透彻。
动员大会一结束,他就沮丧地缩回了教室。今天没有他的项目,在教室待一整天都无所谓。
宁鑫对学习不感兴趣,他心情极好,一解散,立马在操场飞奔着到处找乐子。
今天还只是运动会的第一天,大部分项目都只进行初赛,也只来得及办完初赛。
全校分为好几个赛区,陶楂他们教学楼旁边的操场最热闹。因为所有趣味性项目都在他们楼下。
陶楂找赵清静要了几套试卷,在教室花一个上午刷完,再接着做林寐给他的题目。
他忘了吃午饭,做题做累了就趴着睡觉。
趴在桌子上睡觉,没办法睡得很舒服,陶楂中途醒了好几次,窗外日光明烈耀眼,他半眯着眼睛,在外面的喧闹声中又反复地睡过去好几次。
也就睡了不到四十分钟,他手臂被压得发酸,腿也发麻,实在睡不下去了,他蓦地直起身,神游天外地看着正前方。
看清坐在前桌的人,陶楂本来就睡得乱乱的脑子更加乱了。
“林寐哥哥?”陶楂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脸,是疼的,那不是梦。
林寐手里翻着一本资料书,上面的字迹俨然表明了这是陶楂的东西。
陶楂没话找话,加上刚睡醒,脾气还大,他伸手去夺林寐手里的资料,“为什么要拿我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