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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寐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上次拉黑,林寐都主动让他给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次删除……好像一直没听林寐提过。
悄悄加回来。
神不知鬼不觉。
陶楂说做就做,他把林寐加了回来。只要林寐在中途没给他发过信息,那么就无法得知自己曾经被删除过好友。
应付完了尚嫂嫂,陶楂拎着向莹做的两箱子干货到奶奶家。
陶桐桐房子里有一台老式唱片机,里面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她则摇着一把扇子,在客厅转着圈,跳着舞。
有人敲门,她听见了,但她正在跳舞,没时间去开,就紧着让人在外面敲。
陶楂把年货放在门口的台阶上,绕到房子后面的窗台,他贴在窗户上往里面看,正好跟陶桐桐面对面。
“……”他就知道。陶桐桐是个很自私的人。
陶楂不管不顾用力拍了两下窗户,这次是真吵到了陶桐桐,她才不耐烦地丢下扇子,去开了门。
“我爸妈让我送来的。”陶楂忍着气,指了指地上的箱子。
箱子是向莹自己买东西后没丢攒起来的纸箱子,里面放满了香肠甜肠干鱼这些东西,箱子封口都封不住,做这些,破费了向莹一番功夫。
陶桐桐捋了捋衣服,“拿回去吧,我不吃,我最近在减肥。”
陶楂不动,“你之前说你要吃,我妈妈才给你做的。”
陶桐桐,“我现在不想吃了,拿走拿走。”
“奶奶你能不能别这样?”陶楂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这么无理取闹,以自我为中心,好像天底下所有人都要围着她转。陶楂恨不得直呼其名。
“哪样?这些东西我不吃你们自己也可以吃,又不是浪费,你给了我才是浪费,因为我不吃的话,你就会在垃圾池看见它们。”陶桐桐披了件长皮草,姿态优雅,让人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陶楂看着她,觉得她就像童话里面的恶毒皇后,不,是老巫婆。
自己家好像跟陶桐桐,还有姑姑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陶大行仿佛不是她生的。
陶楂也不是希望陶桐桐帮衬陶大行和向莹,父母亲已经成家独立,犯不着吸老母的血。
他只是希望陶桐桐对他们能有最起码的尊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呼来喝去如同对待仆人。
陶楂脸都憋红了,他弯下腰,深吸一口气把年货又搬到了手里,他看着陶桐桐,目光冷冷的,“你不吃以后都别吃了,也别给他们打电话要这要那,今年过年你跟姑姑自己过。我们家穷,没出息,不配给你拜年。”
他说完,转身就走,台阶上有融化过后的雪,湿滑无比,陶楂差点摔了一跟头。眼泪都被震出来了一颗。
陶桐桐愣在门口,她迅速反应了过来,撵了上去,从后头拍了陶楂后脑勺两巴掌,“你跟谁说话呢你?”
陶楂没理她,只管往前走。
他只听见陶桐桐在后头骂了几句“没教养”“没礼貌”之类的,他没回头,他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不公平,好人怎么就是没有好报呢?
“陶桐桐不收,我就拿回来了,”陶楂一回家,就把两箱年货往桌子上丢,见向莹不理解地看着自己,他又说,“以后我们能别管她吗?她那件衣服,陶大行得挣两三个月!”
他生气,就直呼其名。
“我跟她说了,今年过年她自己过,我们不去给她拜年了。”陶楂揉了揉脑袋,老太太手劲也太大了,估计能活到上百岁,活得没完没了。
向莹没去管那两箱子年货,见陶楂眼睛还是红的,又在揉脑袋,她眉头一下就拧了起来,“她打你了?”
“就拍了两下,没事,”陶楂放下手,“等会林寐要来给我辅导功课,你记得给他开门,我先去房间把试卷拿出来。”
向莹看着小孩的背影,欲言又止。
这趟去,陶楂自尊心肯定又受挫了。从小便是,别人家奶奶给孙辈的都是疼爱,到了陶桐桐这里,全是白眼和嫌弃。
她气血翻涌,拿起手机,给陶大行发去信息:[你管不了你妈,以后她有什么事,要么她自己处理,要么你去处理,别折磨我儿子。]
…
陶楂回了房间,站在房间中间,缓了半天,愣是把满眼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之后,他又趴在桌子上照了照镜子,“要是被林寐看出来,说不定会笑话自己……”他用手指摸着眼下的水色,抹了几下,眼睛变得更红。
“……”
算了算了。陶楂丧气地直起身,顿了几秒钟,他忽然蹲下来在柜子里面翻腾,从里面抱出足有十厘米厚的奖状。
这些都是向莹帮他整理的,是他从幼儿园到现在得到过的所有试卷。
——他要挑一些比较能证明自己优秀的奖状,贴到墙上,震慑震慑林寐。让林寐知道自己可不简单。
天已经黑了,陶楂在灯下一张一张地挑。
《幼儿园歌舞大赛一等奖》就算了,感觉有点丢人。
《“月亮”主题二年级诗朗诵大赛鼓励奖》也算了吧,陶楂记得自己当时还朗诵哭了,后来被班主任抱下台。这个奖状是评委为了安慰小朋友才给的,当时好多人都有。主要是因为林寐在观众席,不能去赌林寐记不记得。
《s市红江区小学作文大赛一等奖》贴上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