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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让向莹看见,多看见几回,向莹迟早会察觉到不对劲。
陶楂躲在房间里把布丁一口气吃光,拆开新的泡泡玛特摆到柜子上方,又把林寐之前送的也挪到了上面。
他忙完,坐到书桌前,一页一页翻开日记本。
“林寐去死”几个字的出现扎疼了陶楂的眼睛,这话有点重,但它的存在,也是陶楂生命的一部分,陶楂不会抹掉或者撕掉。
他接受每时每刻的自己,软弱的、无能的、冲动的、充满嫉妒心的……
但不代表他喜欢这些时刻的自己。
终于翻到空白页了,陶楂趴在桌子上在笔筒里精挑细选,选出一支黄澄澄带金粉的笔,在新页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希望林寐高考金榜题名,考上他理想的大学。
笔尖顿了几秒钟。
陶楂又在这句话前面加了一个“1”,在下一行开头写:2希望萍姨不要再打林寐了,希望萍姨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希望林元君的林肯车突然报废。
“3希望所有人都新年快乐,除了陶桐桐。”
陶楂为林寐的生活感到难受,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总是给人白干活白跑腿的陶大行,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常年吃药的向莹,还有无理取闹的陶桐桐,还有鹦鹉巷这些只知道拜高踩低的七嘴八舌的邻居。
他明白,这种糟糕的感觉可能是自己的多愁善感所赋予,可这个发现也不会让陶楂感到轻松。他会在任何事情上都感受到更浓烈的情感,哪怕对象是讨厌的林寐。
陶楂讨厌过于敏感的自己,林寐的事情,明明跟他毫无关系。可他仍然会为对方感到不平和委屈。
“父母离婚,他们的小孩如果也能分到一部分财产就好了”陶楂今天日记的最后写下感叹。
写完今天的日记后,陶楂纵观整篇日记,林寐出现太多次了。
!
怎么会这样?
隐约察觉到自己在逐渐走偏的陶楂赶紧提笔在后面又加上:我好讨厌林寐。
这下感觉就对了,陶楂满意地想道。
写完日记,陶楂把日记好好地收了起来。谁也不让看。
他入睡之后,鹦鹉巷寂静无声,偶尔结成小队伍的流浪狗唰唰唰地从路面跑过去,路灯明晃晃地照耀着地面。
将凌晨三点时,路灯的灯罩外面徐徐往下飘落羽毛一般的雪花。
天快亮起来时,鹦鹉巷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s市昨晚又下大雪了。
陶楂没睡醒就被陶大行从被子里薅了出来,穿上喜庆的红毛衣,被按着坐在沙发上,懵懵的。
“下雪了?”
陶大行挽着衣袖忙活来忙活去,“这两天都不能睡懒觉,年头年尾要表现好一点。”
“切,迷信。”陶楂把拖鞋一踢,盘腿坐到沙发上。
陶楂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没忍住,唤了陶大行一声,“爸爸,林寐他爸回来了吗?”知道林元君出轨之后,陶楂就不是很想再叫叔叔了。
“在家呢,你问这个做什么?”陶大行摆弄着柜子上面的几瓶酒,其中有一瓶是茅台,陶楂姑姑送的,没什么收藏价值,但陶大行把这瓶茅台当宝贝似的供着。
陶楂觉得怪心酸,别开眼,“我还以为他不会回……”
拿着早餐过来的向莹顺手就敲了陶楂一下,“不许乱说别人家里的事情。”
陶楂偏说,“他出轨了还不让人说啊。”
“……”
陶大行的小眼睛瞪大了还没有陶楂的一半大,他脱口而出一句“我的天老爷”,“真有这回事?”
向莹也是服了这父子俩。
“鹦鹉巷大部分人都知道吧,只不过这是别人家里的事情,郑萍又是个好面子的,都没人会去说,免得让她听见了伤心。”
“你们俩也不许在外面说,听到没有?”向莹板起脸。
陶大行赶忙说听到了听到了。
向莹很满意,又扭头问陶楂,“喳喳,你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萍姨自己跟我说的,她哭得好伤心。”陶楂皱皱眉,“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向莹没再问下去,“先吃早饭,吃完早饭后我们自由活动。”
向莹的自由活动就是吃完饭她和陶大行各自去找人搓麻将,陶楂爱干嘛干嘛去。
也就过年这几天,两人能轻松点儿了。
陶楂在厨房里洗完了碗筷,一出厨房,就听见大门被拍得啪啪响。
“陶楂,你出来!”
是张小橘的声音。
陶楂走过去开了门。
他双手掌着门,看着并排站着的两个小女生,“做什么?”
张小橘张小柚牵着手,一块儿往后退了两步。
虽然陶楂的个子在同龄男生里偏秀气了,可面对两个刚初中的小女生,怎么着都还是有一点点压迫力的。
“我们是来找你宣战的。”张小柚淡定地说道,她没张小橘那么冲动,冷静很多的样子,“林寐哥哥是在追你吗?”
张小橘跟着就说:“那么!我们就来比一比,看是林寐哥哥先追上你,还是我们先追上林寐哥哥!”
“……”陶楂故意说,“那我现在就答应林寐,我现在就跟他谈。”
张小柚皱起眉,“你这是耍赖。”
双方正拉扯着,对面二楼一扇窗户被推开了,三人一块抬头朝那扇窗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