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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沫语居的门口伫立良久,还是忍不住回身敲了敲沫涩的房门。
他倚着门:“沐姑娘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我被他问的反而羞愧,连问询的语气都带了试探:“那你还要娶我吗?”
一向面目柔顺的男子表情一凛,神色讳莫:“沐姑娘已经知道卖身契的事情了吧。”我点头,他道:“不论你我是否仍有嫁娶之心,祀柸他们都会从中阻拦。”
“仅祀柸就有手段将你赶去做杂役,将我推到陈家,其余叁人会做什么打算尚且未知。”他站直身子就要关门,“何况我知沐姑娘并非真心想嫁我,不过权宜之计罢了。”
回屋的路上,沫涩的一番话仍然让我反复思索,他当真心思细腻,直戳中了我的内心。
连白日的一场欢愉,他也知道我并没起负责的念头,只是接连被他勾了性欲才按捺不住。
我自感惭愧,他是任我予取予求的楚文王,我却贪得无厌,图他的感情和身子。
我的屋中备下了满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却未见一人。
奇怪了。
张望了一会儿,我决定还是先填饱自己的五脏庙。正吃到一半,屋门被人打开,来人手上还端着一盘柑橘。
“回来了?”白画梨将那盘橘子摆到桌边,坐到我旁边,“好吃吗?”
口中的麻婆豆腐瞬间失了滋味,早该猜到的,只有白画梨这么了解我的口味。
“你来多久了?”我怯怯夹着菜,他默了一会儿:“不久,见你在沫涩那儿就在屋中等了会儿。”
啊。
我咽下口中的肉末,不敢动筷了。
“吃吧。”白画梨面色如常,“知道你饿了一天了,多吃点。”
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忐忑,更是后悔不该遵从心中欲望和沫涩发生关系,现在许多事情都要从长计议了。
“为什么要找他?真有欲望为什么不等等我?”他撑着下巴歪头看我,“我每天都会过来,想要找我好不好?”
“不是这样”我面上羞赧,毫无章法往碗里夹着菜,“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
“这样的意外还会发生几次?”他目光渐渐凶狠起来,“这次是沫涩,下一个会是谁?许陌君还是珮扇?”
我被他噎的无法回答,心中也有一团火气往上蹿:“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性子吗?我不管整个倾城坊能被你睡遍了!”
“那你要怎么样!”我气得一拍筷子,白画梨还以为自己是我心尖上的人吗?
我拉着他就要推他出门:“你如果要和我吵架,就明天再来吧!”
“我不走!”男子反身抱紧我,坚硬的身躯将我箍在怀里,我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我知道你欲望强,但你别去睡别人了好吗?”他抓着我的手往他衣服里探,“我陪你玩,你要什么样的性爱我都满足你。”
我摸到他衣袍下光滑的身体,气得抽出手来,趁他不妨将他推到门外关上门:“滚!”
白画梨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下午来时在倾城坊找了一圈,只能猜测我是在某个小倌的屋里,果不其然。
“白公子是来找沐姑娘吗?”虽然沫涩穿戴整齐,但他还是闻到了屋内残留的淫靡气息。
男子状若无意,说出的话却字字扎在他胸口:“她还在睡着呢,毕竟累了一上午。”
“你和她”他不用明说,沫涩抿着嘴角羞涩一笑,那笑容在他看来尽是讽刺:“她想要,我必得满足她。”
夜色将至,白画梨回想着刚刚那声滚,嘴角挂着苦笑。
他明知如今他在我心中毫无胜算,却还是想要搏一搏。
这结果自然不妙。
我恼极了白画梨这般看我,他真和前世一样,总觉得我性欲旺盛,见到美人就要掺上一脚。
以前在学校时他就总处处挤走我身边出现的男生,等工作了又把我的同事统统换成女性,害得我自从和他成了炮友夜生活都变少了。
在酒店那一次吐露心迹,他虽说着要交往,待我却和从前一样,就连在外也和普通朋友别无二致,直到毕业都没人看出我和他有过这段情史。
他看似单身,又俊美无俦,招了别人的喜欢也不自知。
那长发女生是公司前台,在一个雨夜直直追到我和白画梨合租的家中来,说打碎了他办公桌上的杯子,哭得梨花带雨说什么也要向他道歉,我躲在屋子里听他哄了她小半天,说碎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好说歹说才送人离开。
那马克杯是我圣诞节送给他的礼物,一套情侣杯,他一个我一个,因为他在公司要用,我只能在家里用避嫌。
有一次公司庆功宴,他去替那女生挡酒,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起哄,我瞧他们两人不知是酒熏还是心动的脸红,心里比酒还要苦。
那夜我喝多了,借着酒劲问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他说当然喜欢啊,我心里头念念不忘的却是那个雨夜他哄别人的模样。
“可是杯子已经碎了。”我抱着他的手臂,整个人蜷在他怀里喃喃,“你也不是独属我的人了。”
第二日他寻了个机会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我起初觉得高兴,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公司对我日渐冷淡,只有在床上才温柔几分。
我甚至怪我太贪心,如果没有跨出从炮友变成情侣的那一步,也许我还能更好地克制自己。
顾泠啊顾泠,你以前怎么能爱成这番模样啊。
我忿忿吃着还温热的饭,越想越觉得委屈,当初我对他那么好他不珍惜,等到了这个地方反而处处献殷勤,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当谁还和以前一样。”我看着那盘黄澄澄的橘子,鼻尖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