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酷月光 第62节(1 / 2)
路东文和沈梦欣当年的结合,其?实追溯起来,算是沈梦欣追逐路东文的一场赛跑,当年苏颖桦离开路东文去了美?国?,受了情伤的他?遇到大家闺秀的沈梦欣,也曾有过短暂的悸动,新?婚的头两?年也是恩爱异常人?人?艳羡。
一直到路易林出生,路东文在事业上?的投入超越了一切,沈梦欣从第二年被聘请为沪城体操队教练开始常年往返世界各地交流指导,两?人?聚少离多,又时长为路易林的事情争吵和埋怨,互相指责对方对儿子的薄待和不上?心,长此以往感情自然破裂。
这里赵明熙特别隐去了路易林生下来就自带的那个毛病。
她没办法提,想想心就痛。
路易林常说想要穿越回去看看学生时代的赵明熙是什么样?子,她毫不扭捏说任凭他?看。
可赵明熙却?一点也不敢去时光镜里看一眼从前?的路易林,他?有多少次从鬼门关门前?经过,就有多少遍车轮从她心上?碾过。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他?们两?个人?没有遇见,那他?的好?又有谁会知道呢?
有人?说,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病人?,这个家庭就注定要脱离正轨,路家也难逃这个规律。
路易林刚出生的那两?年,路东文四处求医拜佛,也曾经想过再要一个孩子,但沈梦欣因为生育时留下过病根再难怀孕,于是这个想法这就搁置,两?个人?的感情也是在那时候开始分?崩离析。
路东文知道苏哲尧的身份,是在路易林八岁哮喘住院的时候,医生进出病房三次进行抢救,路东文在病房外失声痛哭。
那时候沈梦欣在日本开一个封闭式的交流会,路家老爷子人?也在国?外,路易林哮喘发?作时只有路琪飞在他?旁边。吴妈把?易林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十分?危急,短短72小时三次呼吸骤停、白纸黑字的病危通知书、医生护士匆忙而来进进出出的身影,纵然是路东文这种叱咤商界的人?,也难以承受。
不知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苏颖桦和路西焱一块儿过来探望,那时候苏颖桦和路东文已经在沪城相逢,算是半个知己一个旧友,偶尔也会在苏萍妍做东的局上?喝两?杯酒交一交心。
路西焱接走路琪飞,留苏颖桦在旁边安慰路东文。
苏颖桦不是那种善解人?意的性格,往常说起话来又直又不会拐弯,所以安慰人?的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戳中了路东文的要害,他?一个大男人?竟在病房外面悲恸哭泣。
“我这一生到底做错了什么罪孽深重,上?天要这样?惩罚我?我就易林这么一个儿子,老天爷做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他?的眼睛里都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嗜血。
苏颖桦沉默了,半晌才说:“如果我说你还有一个儿子,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后来路易林出院回家,路东文就开始频繁进出苏家,当时没有人?察觉到这些异常,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才变成路东文和苏颖桦这段旧情复燃的证据链。
但沈梦欣不怨也不后悔,感情没了她便不再拖泥带水,虽然曾几?何时她爱也爱的那么干脆。
路易林作为晚辈,不愿意对这件事情发?表什么意见,但心底深处,还是觉得自己无形之中也成为了父母婚姻失败的其?中一个理由,难免自卑。
庄裕听完赵明熙加工过的这样?一个故事,转头去看房里的苏冉。
苏冉的视线来不及闪躲,与他?的对上?。
庄裕起身去房门口?叫她:“冉冉,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以前?不懂感情伤害了你,但我现?在已经改变了,你也不希望我们短暂的人?生,要靠分?离来领悟彼此的心意,然后错过和浪费掉那么多好?时光,对吗?”
苏冉摇摇头,拒绝他?:“我现?在在学校里一切都好?,新?的同学新?的朋友,庄裕,除了你还有其?他?很好?的人?愿意一心一意对我,所以你为什么觉得你改变了我就得选择你呢?”
一旁刚才还叽叽喳喳说着话的人?都齐刷刷地朝他?们看过来,齐悦目瞪口?呆,惊讶于苏冉说着这一番话,竟是从前?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的。
是啊,你庄裕的确是在认识到错误之后做了很大的改变,你痛改前?非浪子回头,可谁规定了你改了对方就一定要原谅你呢?
苏冉的痛,又如何能抹平得了呢?
如此一比较,就觉得苏哲尧的母亲是个洒脱的女人?,说不爱就不爱,说原谅就原谅,可以背负闲言碎语生下一个没有名分?的孩子,也愿意在路东文如今快要一无所有的时候接纳他?帮助他?,要说他?不是上?辈子救过苏颖桦的命,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只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有人?欢喜有人?忧。
只有你了
沈梦欣能够对沪城的一切云淡风轻, 除了她和路东文之间早已?划清界限,原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沪城入冬之后路易林才得知。
沈放给路易林打这通电话的时候, 路易林正?在筹备打算要带赵明熙去墨尔本过冬。
路氏破产清点的工作十分繁琐, 一直没有收尾,路东文卖了好几?处房产和车辆,最终和苏颖桦定居在苏州。
路琪飞和路西焱今年?留在沪城去?凌家和他们一起过年?,
所以2018年?的春节,北京的宅子注定是大门紧闭。
“满月”在经营了一年?以后,终于逐渐客源稳定,赵明熙这才得了机会?和路易林去?墨尔本,万事俱备只等赵明熙的签证办下来就出发。
可偏偏事与愿违,沈放的一通电话打过来,一切计划就此?作废。
沈梦欣病危了,胃癌晚期,多则过完这个年?,少则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儿了。
路易林手里?握着电话,愣在原地,爱德华扒拉着他的腿闹了好半天, 他都没有反应。
赵明熙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路易林呆站在沙发旁边,人比一旁花瓶里?快要蔫掉的那几?支洋桔梗还要没有生气?。
“怎么了?”她问他, 走过去?到他身?边,拉着他一起坐下。
赵明熙拉他的胳膊,沙发很软, 他的身?体却始终僵硬。
“到底怎么了?”她开始觉得不对,伸手去?抓过来他的手机。
电话已?经挂断了, 可他脸上的表情还复制刚才。
“是谁出事了?”她猜测着,第一反应是路易林的外公。
可他却说:“我妈……可能不行了。”
他眼?里?更多的是一种震撼,半晌,回忆起来:“夏天的时候她来沪城人还是好好的呢,我竟没有看出来她身?体已?经糟糕到这个地步。”
她试探着问:“是……癌症么?”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什么病能如此?糟糕。
路易林突然转过身?来,和赵明熙四目相对时,第一次没有主动朝她靠过去?,他忽然主动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突然之间才领悟到一些东西,问她:“那时候叔叔病的急,我从沪城送你回宣城的,一路上,你是不是就是我现在这样的心情?”
赵明熙反应了几?秒钟,摇头:“我不太记得那种感觉了,路易林,人的记忆是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我印象深刻的,是那天刚好有你陪在我身?边,所以我就下意识地觉得当时我也没有那么害怕。”
她打开路易林的手机订票软件,问他:“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