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第43节(1 / 2)
只是一眼令他的愤怒像是迎面浇了一桶冷水,整个人随之震在原地,骨指绷紧中带着对自己的嘲弄。
他嘴上说着要信她,可是在她遇到危机的时候,下意识做出反应的想要帮她,为她出头,还自大的认为她不一定能解决危机。
他的举动分明是不信任自己的小姑娘啊,他应该相信她的,不是打着信任她的旗号,做着不信任她的事。
她该是翱翔天际的鹰,不是他明着打着为她好,实际上不信任她能力的娇雀。
雨下那么大,也不知撑伞
一时之间, 成为千夫所指的宋嘉荣的脊背比前面挺得更直,精致的眉眼间似落了一层霜雪,“刘氏, 你敢对天发誓, 那银子是我给你的吗。”
刘婆子被她突然的冷脸给吓到了,仍是梗着脖子,“那是当然,我老婆子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很好。”宋嘉荣忽然笑了起来,“刘氏,我再问你,你刚才可有喝过我给你的药。”
“当然喝了, 要是不喝怎么知道你的药根本没用, 你也不会想到用贿赂的法子。”刘婆子在她眼神的逼迫下,越发显得心虚。
“不,你没有喝。”宋嘉荣从袖带里取出一个纸包,把它交给一旁的大夫,眼里有着对刘婆子,李邙二人的嘲弄。
“我前面在药碗边缘用石蕊苔藓汁涂了一圈, 众所周知石蕊苔藓遇到五味子会变色,并且一段时间内不会褪色。如果你真的喝了, 那你的嘴唇周围为何不变色。”
刘婆子一听, 瞬间慌了的往后躲,“什么变色,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家好人喝药的时候嘴唇会变色, 庸医!我看你分明就是个想要谋财害命的庸医!”
“谁家病人不想着好好治病, 反倒想着泼脏水给为自己治疗的大夫。”宋嘉荣一动, 便会扯动伤口, 疼得她额头滚落大颗汗珠。
宋嘉荣咬破舌尖,舌尖传来的刺疼才让她没有失态的晕过去,“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喝了我开的药方,为什么你会那么抗拒,急着否认我说的话,是你心里有鬼还是什么!”
“我,我,我………”被逼问得哑口无言的刘婆子接到李邙的目光,忽然发了狠的撞向宋嘉荣,“我喝了就是喝了,分明是你这庸医的药有问题,你是不是存心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啊!”
她这一撞,分明是存了要将宋嘉荣撞死的决心,何况她前面才刚挨了半个板子。
“来人,快拦住她!”发现不对的莫青天急忙喊人。
堂屋里,一直注视着公堂动静的裴珩指尖一弹,一颗白子正好击中刘婆子的膝盖,疼得她嗷呜一声直愣愣跪在地上,眼神里流露出的皆是不甘心的怨毒。
差一点儿就要被撞倒的宋嘉荣心头生起了一丝火气,正要质问,忽听堂外一道高声先盖了过来。
“大人,我举报那名妇人是存心陷害宋大夫!”顾槿安带着林宝珠,正一脸慌张的闯了进来。
“荣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你有没有事。”顾槿安一眼就看见了披着斗篷的她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脸色更是白得像雪,心中一痛。
气得咬牙切齿,“你告诉我,是不是县太爷对你屈打成招了!”
宋嘉荣摇头,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槿安扫过被衙役压住的刘婆子,冷笑道:“因为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衙门请来治病的这个婆子和陈贵是亲戚关系,她心里肯定记恨害得她侄子失去秀才身份的宋大夫!”
“试问一下,你在面对你亲戚的仇人的时候,是会老实配合,还是作妖毁掉对方!”
他的话像是一滴清水掉入油锅里溅开,噼里啪啦四溅。
“我前面就感觉那个婆子奇怪,原来和陈贵是亲戚关系啊,要是这样倒是能说得通了。”
“官差怎么请人的,居然请了那么个人来,要不是顾公子及时赶过来,我们怕是都要被那心肝都黑透了的婆子给骗了!”
“像她这种人,直接拉去菜市场砍头都不为过!”
被摁在地上的刘婆子听着那些刺耳的话,突然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谁骗你们了,那个女人就是个庸医,是个勾引男人的婊子!”
“我侄子那么优秀上进的一个人,要不是被这个不知廉耻的婊子脱光了衣服勾引,怎么会写那些诗给她,要我说,像她这种不知道被多少人给睡烂了的………”
她的话还没骂完,走上前的宋嘉荣一巴掌扇肿了她的脸,表情阴冷得像是在看死人,“身为大夫虽然要对病患一视同仁,可像你这种人,不配让我以德报怨!”
她三年前选择当大夫后,整个人开始修身养性得连性子都平和了不少,但她的性子哪怕在平和,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存在的本性。
一个男人妄图以名声毁掉一个女人,是憎恨,嫉妒。
一个女人妄想通过名声毁掉另一个女人,是恶毒,是助纣为虐的伥鬼!
林宝珠说道:“既然大人已经知道这位婆子和先前的陈贵实为亲属关系,那么由她来做病人明显就不合适,所以民女希望大人能再给宋大夫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说完,又冷着脸看向宋嘉荣,“我才不是想要帮你,我只是见不得有人把那么神圣的事情,用来当做标明自己身份的无耻,我更知道学医之前得要先学德,要不然德行是坏的,医术学得再好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庸医!”
宋嘉荣点头道:“谢谢。”
无论她是不是真心想要帮她,此刻的她确实帮了自己。
林宝珠开口之前,莫知县也想过这个问题,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件事会发生那么多的曲折,更是心虚害怕得不敢看另外两人。
生怕自己无能又愚蠢的形象太过于深入人心。
最着急的莫过于李邙,“大人,比试规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在找人,未免不太合适吧,万一找到的又和宋大夫有仇怎么办,身为一个大夫,无缘无故有那么多仇家,说明她本身就有一定问题。”
李邙说的话也有道理,但,也万没有停在最关键的一步上。
由李邙治病的马大姐则是对着宋嘉荣欲言又止,嘴唇紧紧抿抿,最后抬头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举起手走出来,“我,我愿意喝宋大夫开的药。”
“不行,你前面才喝了他开的药,要是再喝我开的药,我不能保证两种不同的药会在你体内产生怎么样的冲突。”她愿意,宋嘉荣却不愿意。
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也得知是药三分毒。
大家没有料到第一个拒绝的会是宋嘉荣,她难道不想证明自己的医术,不想洗脱自己身上的脏水,他们也更好奇,此事最后会变成怎样的一个走向。
李邙皮笑肉不笑,“我相信宋大夫在医术上面肯定有一定造诣,但是恕我直说,医行一途学无止境,不是某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能比拟的,也要明白何为见好就收,要不然到时候下不了台的还不是自个。”
就在大家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衙役带着另一个患者赶来。
不同于宋嘉荣的坎坷不安,李邙那叫一个胸有成竹,还颇为挑衅的看向她。
“我要是宋大夫,就肯定借着前面的事顺驴下坡,要不然届时丢的还是自己的脸,臭的是自个的名声。”
宋嘉荣眼皮一掠,“公堂之上怎么有狗在叫,也不知道是谁家养狗没栓绳。”
其实宋嘉荣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一次带来的病人会那么的及时,就像是提前知道会发生闹剧一样。
她不知道的是,从刘婆子闹事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