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 / 1)
虽然秦自茵是第一次拍戏,娄雨伯也丝毫没有新人保护的意思,床戏是不可能删的,不仅不能删改,还是一场重头戏——这是秦淮病情渐重、彻底崩塌坍溃之前,和余楼的最后一次接触和联系。
场景还是昨天的场景,小小的剪辑房、使用痕迹明显却保护得很好的设备、简单的家具。
只是昨天是朦胧、暧昧、试探、心意相通,今天却是抵死缠绵、同床异梦,同样是两颗滚烫的赤子之心,不可阻挡地彼此吸引靠近,却又因为太沸腾惨烈而将对方烫伤。戏份不同,演员的心境和状态截然不同。
连着几天拍重头戏,不光是体力,对脑力和心力也是巨大的考验,秦自茵情绪几番大起大落,今天又赶天光早起开工,在现场难免露出几分疲态。
明夕瑀见了心疼,心里那些酸酸辣辣的小情绪就先放到一边,前前后后地给张罗着吃的喝的用的,保温杯里泡的枸杞都带了好几种。
昨天商量的结果,考虑到某广的尺度和电影美学,也是为了秦自茵今后的发展着想,床戏不会拍得太露骨,大多通过镜头语言、光影和隐晦的暗示展现,但演员还是需要配合眼神、肢体的特写。
娄雨伯虽然不靠大尺度戏份博眼球,但拍摄一向追求真实和质感,让他拿空镜凑数绝无可能。
清场过后,房间里隻留下导演摄像等必要的工作人员。明夕瑀在门口左左右右徘徊了一会儿,秦自茵正坐在床边酝酿情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远远地越过人群和机器,看了她一眼。
明夕瑀看见那个眼神,莫名地心颤了一下,慢慢退出了房间,跟外面的工作人员一起,用公共监视器看里面的情况。
余楼刚一进门,就被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缠了上来。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将他按在门上。
这很难得。因为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如此亲密过了。
按理说余楼并不重欲,但两人确定关系之后,秦淮就像是隻终于被养熟了的猫,又像是肌肤饥渴症患者,动不动要贴贴、要抚摸、要缱绻的亲吻,潜藏在皮囊下的那点勾人味道被一点点蒸腾出来,常常烧得余楼红了眼失了智。
但其实秦淮并不是娇软粘人的性子,最近更是不知道怎么,行动间又总有些超乎他承受范围的敏感和没缘由的焦躁。余楼惯让着她,不与其起争执,若是无伤大雅的无理取闹,尽都由着,即便是将将欲燃的星星战火,也是他先按下不表,软着声低着姿态哄人。
由此,两人近来的相处总是透露着几分粉饰太平的暗涌,连带着一些平常情侣间的肢体接触也都别别扭扭。
而现在秦淮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呼吸间的热意都是昭彰的暗示。
要命。
余楼一边被牵着跌跌撞撞往房里去,一边想。
太他娘的要命了。
心上之人,又素了这么久,他几乎有些急不可耐。
秦淮有床不去,不客气地将他撂在单人沙发上,一下一下啄吻余楼的喉结,用牙叼着他衣服下摆一点点蹭上来,又带着几分蛮横拦住他脱她衣服的手,隻愿意将衬衫前襟解开,露出大半个背——余楼很早就发现,秦淮不喜欢身上大面积暴露的不安全感,即便是在这种时候。
他也乐得包容她,觉得未尝不是一种情趣,没再坚持,反手去摸人滑腻的背,一路顺着形状优美的脊骨滑下来,另一手去抓盈润丰满的腿根。
镜头顺着余楼修长精致的手指移动,轻抚过怀中人形状优美的两片蝴蝶骨,一副匀婷骨肉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秦淮被余楼抱在怀里,半张脸藏在男人宽厚包容的肩旁。余楼去扳她的脸,被躲过了。秦淮语气有点闹,不过又很能引人产生爱意的纵容:
“你别看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半长的黑发从耳后落出来,有几丝垂在脸颊旁,随着动作晃悠悠抚在余楼唇边上。
秦淮躲起来的眼神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不过余楼此刻无暇顾及。
他隻想用全部的灵魂拥抱他的爱人,感受他美好的、坚强的、脆弱的、透明又小小的,秦淮。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为她做一些荒诞不经,或者是自己本不擅长的事。
余楼想,他很不擅长唱歌,但他现在愿意去学。他想为她唱一首歌。
慢歌就好,要像他做过的那个梦一样,干净、明亮、自由,才能配得上她。
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的光微醺,从窄小的窗户漏进来,在绿绿的多肉上照出一个个光斑。秦淮坐在余楼怀里,身上洇着汗,看了那些光斑一会儿,复又将手臂环在余楼脖子上,紧紧地。
余楼当然以为自己的爱人在索吻,于是偏过头去想亲她。秦淮带着颤巍巍的尾音嗯了一声,借着仰头的动作不露声色地躲开。
余楼正在要紧时候,又一次错失窥得真意的机会,转而去啃嘴边修长白皙的脖子,痴迷地将上面洇出的汗舔进嘴里。
镜头转向床边还没关掉的设备,除了秦淮无人知道,里面有一个被打包丢弃的文件,于无声处,不见天日。
镜头又慢慢转向窗边——
小小的窗口,错落排满了绿意盎然的多肉,小小的植株被夕阳晕上橙色的光晕。
“卡。”
娄雨伯虽说昨天讲戏时为捉弄明夕瑀,带了点戏谑意思,不过拍摄时还是严格地要命。一场床戏虽说需要切到身体的部分并不多,不过给秦淮的眼神特写要得尤其细,拍了好几条,前前后后快有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