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荆棘（二）（3 / 6）

断裂，又如天鹅濒si前伸长纤细修长的脖颈，发出最后的哀鸣，最后归于压抑的平静。

有温热拂过奈玖的眼睑。奈玖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柚木梓马也不知何时停止了演奏，来到自己的身边为自己擦拭着眼前的泪水。

“怎么哭了？”柚木梓马的月光般清澈柔和的声音在幽静的琴房中传来，就好像跨越千年时空才传到了奈玖的耳中。那一刻，柚木梓马脸上的怜惜让奈玖有种回到国中盛夏的错觉，好像他还是那个温润腼腆的少年，而自己是那个被他守护和珍视的少nv。他们之间没有如今的防备疏离和糖衣pa0弹。

“对不起，打扰到梓马堂兄了。”奈玖向后退了半步，脱离了充满柚木梓马薄荷味的气息。

啊，原来柚木梓马身上是薄荷味呀，是和幸村jg市一样的薄荷味。奈玖突然想到每次和幸村jg市亲近时，自己潜意识里残留的g净的薄荷味来自哪里。原来他们不仅有同样出众的外貌，同样鸢尾般优雅的紫发，同样温柔深沉的x格，也有同样的气息呢。奈玖在心中暗暗想到。

柚木梓马的笑容渐渐隐去，最后又慢慢回归。

“没有关系，只是刚好想要试试手。不好之处，请见谅。”柚木梓马的唇边是春风般温润的笑容，让人觉得舒心而沉迷。但是一向敏感的奈玖发掘了其中深藏的不快。

“没有的，阿梓的琴声和以前一样有感染力。”奈玖急切地反驳着，甚至将他们曾经的昵称脱口而出。

“我以为奈玖忘了呢。”柚木梓马一语双关，他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些真实的温度，“奈玖还记得这首曲子么？”

“我不清楚。它不像是我以前听过的《奈落》。”奈玖看着重新回到琴边，如抚0ai人肌肤般怜ai地抚0着琴身的柚木梓马回答道。

“哦？以前的《奈落》？”柚木梓马侧过身来看着站在琴房中的奈玖。他背对着月光，俊美清绝的轮廓由于逆光而晦暗不明，让奈玖无法辨清。

“嗯，不仅节拍改动了，连谱子都有很多的变动。”奈玖走向柚木梓马，她踩着倾泻了一地的银白月光，就像是那日踩着倾泻了一地金h一样。她的步子不急不缓，从容不迫，鞋底接触地面就像是落樱沉塘，不同的是落樱激起的是池塘的涟漪，而她的脚步激起的是柚木梓马心中的涟漪。奈玖温热的手覆上柚木梓马放在琴键上天生微凉的手背，她的手从柚木梓马的手背划过，接着是指节然后停留在黑白琴键上。

“哆——”琴键发出幽幽的响声在有些寂静的琴房中久久缭绕，就像是柚木梓马手背上还残留着的久久无法消散的su麻。

“呵……”柚木梓马低低地笑着，像是愉悦又像是在自嘲。

“那你更喜欢哪一种？”

“我记得以前有说过，无论是什么样地曲子，阿梓都能演奏出自己的风格。所以无论是怎样的《奈落》我都一样喜欢。以前的我喜欢那个意气风发的《奈落》，现在的我怜惜这个孤芳自赏的《奈落》。”

柚木梓马一直都知道奈玖是温柔的，但是他没想到原来温柔也可以这么残忍，像是无se无味的空气般温柔无害，但是你却可以发现最狡猾的就是空气，它让你再怎么防备也忍受无法失去呼x1。

“你ai着jg市，却怜惜着我？”柚木梓马的心中的恶意又在蠢蠢yu动。

“嗯，梓马堂兄说的对，我确实不该这样。因为我也曾对钢琴有所涉猎，所以才会不自觉带上怜惜的情感。还请您不要介意我的唐突。”奈玖的脸上再次带着疏离，没有笑容，有的只是冷静的陈述。她好像再诉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事。

空气好像蜡泪般浓稠凝重，压的柚木梓马有些许喘不了气。沉默如野草在两人身畔疯狂滋长。那是柚木梓马从没见过这样的奈玖，她身上带着一种极北之地冰冻千年的冷漠，不需靠近就已足够让人血脉凝固。

原来被一直温和的人真正冷漠地对待是这种感受啊。柚木梓马少见的失措。

“柚木堂兄早点休息吧，我就先不打扰了。”奈玖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也将柚木梓马推向失控的深渊。

“喀嚓。”门锁落下，柚木梓马清俊挺拔的身躯挡在门前，拦住奈玖的退路。

“你现在连梓马这个名字都不愿意叫了么？”耳边传来他的质问，轻柔得如奈玖喜欢吃的棉花糖，但是只要轻轻咬开就会被其中的失落悲伤席卷感染。

“柚木梓马，明明一直都是你在针对我。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么？”奈玖的声音带着委屈求全。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青年可以这么狡猾，明明是他一直像带毒的荆棘伤害着自己，但是转眼间，他就又可以将所有的错误推到自己身上。

忽冷忽热，暧昧不清。这样的柚木梓马让奈玖苦手而厌烦。奈玖渴望被喜欢，她也曾为了获得柚木梓马的认可而讨好，但是她发现这个男人是那么的y晴不定，上一秒可以对你温柔怜惜，下一秒就恶语相向。若是往常，奈玖是不介意花一些心思来征服这个心思诡谲的青年，毕竟b起那些仅仅是依靠自己外表就会被诱惑的人来说，柚木梓马的确是一个有难度的练手人选。如拗开蚌壳般让他优美的唇吐出喃喃ai语，这将会是多么让人有成就感的事。

但是如今，奈玖的目标是朝日奈家。她现在除了维持着以前那些纠缠不清的感情外，只想快点让昴感受到失去自己亲人的痛苦，来报复他抢走曾只属于自己的绘麻。

从某种角度来说，奈玖是一个目标坚定且固执的人。她有自己的坚持且不会轻易被别的东西x1引，让事情偏离自己的规划，所以现在的她并不想对柚木梓马出手，即使现在她看到柚木梓马时会升起一种施nve感，想让这个天之骄子狠狠摔倒在q1ngyu的泥潭里，但是她还是选择了忍耐。

不行啊，阿梓，我的目标并不是你。

“我讨厌你。”奈玖不想与柚木梓马多做纠缠，这是在幸村家，若是不小心的话很容易出事。再次抬起头，奈玖的眼眶有些微红，她假装生气地绕开柚木梓马，g净利落地走出了琴房，逃离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经过的地方。

看着即将消失的身影，柚木梓马伸出手想要挽留，但是最终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抓住，唯有空气中还未散去的橙花清香，那是奈玖的发梢在拂他的身旁时留下的。

柚木梓马看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属于艺术家的修长完美的手，骨节分明，修剪的细致的指甲带着珍珠般的光泽，但是它什么都抓不住。无论是梦里穿着白无垢化为点点荧光的新嫁娘，还是自己刚刚还触手可及的那个人。

一出琴房，奈玖脸上的表情迅速归于平静，她轻轻用手指轻轻拂去眼眶上的泪水。除了眼中还带着些许异常的晶莹，奈玖的身上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将情绪控制到每一个肌r0u纹理是奈玖在孤儿院时便已经学会的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孤儿院的妈妈们更多的疼ai，才能得到b别的孩子更多的宠ai。眼泪也好，笑容也好，这些生来就是表达情绪的东西早已在奈玖的骨子里成为了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工具。

把喜欢的人欺负的那么伤心，阿梓应该很后悔吧？应该有了教训吧？那么接下来就在所ai之人的眼泪和厌恶里好好悔过吧。奈玖嘴角的笑容淡雅到薄凉。

看着走廊上迎面向自己走来的幸村jg市，奈玖扬起带着撒娇的甜美笑容。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向那个看似纤细的青年走去。月光下，身着白裙的奈玖像是一只梦幻到虚无的白蝴蝶，她由于小跑而飘荡在身后的青丝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