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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回来说……
所以在夏卿欢的心里似乎已经渐渐默认,江颂主动约他吃饭注定不会再只是想要单纯的凑在一起吃饭那么简单,而是必须有什么不得不说的事情时,才会向他开这个口。
心脏又在抽痛了,而且这次痛得要比往常更为剧烈。痛得江颂恨不得在皱眉头,拳头都跟着一同攥得紧紧的。
因为江颂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在夏卿欢这便再不是那个即使肆无忌惮蛮不讲理,也照样会被夏卿欢百般迁就的小祖宗了。
也不是那个平安夜里被夏卿欢使坏地塞了一手爱心气球,夏卿欢口中半真半假的男朋友了。
更不是那个暧昧温软的夜晚里,能让夏卿欢全然放心地在其面前展露自己全部的软弱与疲惫的小江了。
不是了,什么也不是了。此时此刻,在夏卿欢的心里,江颂就是江颂,任何人都可能被摆在他之前的江颂,江颂在夏卿欢心中的优先权好像也随着那晚的对话,而一同被埋没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分寸感与距离感像一张被江颂亲手编织起来的大网,拦在他与夏卿欢之间,看得见彼此,却注定无法靠近也无法逾越。
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刹,江颂是真的很想要抓着夏卿欢的肩膀,问问他为什么要突然变成这样。
但当他嘴都张开了之后,却又猛然意识到这问题的答案竟那般的显而易见……于是江颂再一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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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卿欢垂眼看着这在自己面前虽然一言不发,但表情却变幻莫测的江颂,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实在不知道江颂现在这闹得是哪一出。
低头看了眼手表:“我回来得或许晚一些……你累了就睡,想到怎么说了就发消息给我,我看到会回的。”
又是一次弱弱地点头。
但其实,江颂真的没什么想说的,他只是想和夏卿欢一块待着,如果让夏卿欢不小心误会自己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情的话,那纯属意外,江颂也不想这样的。不过江颂不想纠正。
“我先走了小江,”夏卿欢笑了笑,“回见。”
“嗯……”终于,江颂舍得放开了夏卿欢,“回见。”
深冬的夜是真冷啊……
江颂穿着棉绒的睡衣披着厚重的外套, 窝在训练室里属于他的座位上。
一双长腿蜷起,胳膊环在膝盖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里那个顶着hsg lior id的夜妖, 正在完成本局比赛中第二次精彩的五杀。
这一场是争夺s8世界总决赛一号种子名额的比赛,那时正值青春年少的夏卿欢还在为hsg战队效力, 没有被sag挖来。
因为只有自己在训练室, 所以江颂并没有开大灯,昏暗漆黑的四围, 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被仅存的唯一的光源——电脑屏幕,给映得亮晶晶的,似是有花火在他明媚清澈的瞳仁中灵巧地跳动。
场下欢声如雷,即便视频已经经过了降噪处理,却也难掩当时台下观众们不可磨灭的热情。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正是那位操纵着夜妖完成五杀的选手。
导播合乎时宜地将镜头从游戏画面切换到选手席上, 夏卿欢泛着几分青涩的稚气容貌与现在的他相比起来,似是变了, 也似没变。
就见他一副冷矜矜的表情凝视着屏幕, 场下观众们为之陷入的疯狂像是与他毫无关系, 在他的眼中除了这场比赛之外, 早已经容不下半点杂念。
那是一种绝对到近乎走向极端的专注能力,全联盟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找寻个遍,也再难寻第二个能达到如此程度的选手。
除了夏卿欢之外再无, 甚至可以说是永无第二。
也正因如此, 超强度甚至超负荷的专注力与紧绷感也让夏卿欢在同一场比赛中的体力消耗要远远高于旁人,有医生估算过, 大概超出了三到五倍不止。
有一次下了比赛之后,夏卿欢甚至直接因为低血糖而昏在了休息室。从此以后, 每逢有夏卿欢的比赛,不论是夏卿欢自己还是身边的队友,乃至教练和领队,每个人的衣兜里都会揣上几块巧克力,有备无患。
而江颂此时此刻看的这一场,正好就是夏卿欢下场去之后便直接昏倒送去吊水的那一场。
也确实该昏倒,这场比赛夏卿欢身边的四个队友也不知是怎么了,轮着番地犯病,全场bo3打满,到了最后一局的时候已然完全是凭借着夏卿欢一人之力在苦苦支撑,拼死将本是大劣的对局拉到了一个相对持平的态势。
太帅了,真是太帅了,这人简直强得不像话。
说起来,这四年之前的视频,已经被江颂无数次地观看学习过了,但此时此刻他内心深处的波涛汹涌却好像丝毫不比四年前江颂坐在电脑之前观看直播的时候小多少。
甚至还要更激动。
视线牢牢地抓在夏卿欢一人身上,从不曾离开过分毫,恨不能直接将夏卿欢从屏幕里抠出来挂自己脖子上。
已知结果的重播还能叫人看得如此跌宕起伏神经紧绷,这是夏卿欢的本事。
游戏进行到最后,场上仅剩夏卿欢的夜妖与对面战士位选手克劳德两个人,刺客对战士本是天然劣势,但不知为何夏卿欢看起来却远要比对面的选手冷静沉稳得多。
在滩涂之地汲取了水元素作为一层防护的屏障之后,夜妖直接开启夜行模式主动寻找克劳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