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4)
完颜府这阵子是一片喜洋洋。才刚下完聘,接着就准备着盛大隆重的婚礼。而当所有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琉璃反倒清闲地独自在大街上逛来逛去。依然是宽松的粗棉衣、也依然是乱发飘曳,但,不同的是,在琉璃向来无忧的神色里,还添了一丝淡淡的离情。是的,离情。琉璃只要一想到査茵在不久后即将远嫁到费阿拉城去,心中的那股失落更是无法自抑,毕竟,少了査茵这位好姐妹,她完颜琉璃的日子就更枯燥乏味了。“唉呀!是金公子啊!欢迎欢迎!”突来的吆喝,打断了琉璃的思绪。她抬头往那处看去“阿金?”她看见了努尔哈赤正喜孜孜地让人迎进上回那座妓院里。“色字头上一把刀!不知死活的臭男人。”琉璃这一看,火气就冒上来了。难怪他今天出门不许她跟来,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呵!琉璃二话不说,硬是翻了墙,跳进了妓院里。努尔哈赤老早就想找个机会再来此处查探一番了!趁着完颜家忙着准备婚事的时机,没人会去注意他的行径,好不容易躲过了那跟屁虫完颜琉璃的耳目,这才能再次进到此处查个水落石出。“金公子,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回费阿拉城了。”接待他的,还是上次那位名唤晶晶的女子。“你怎么知道我是从费阿拉城来的?”努尔哈赤听出破绽了。“这这”晶晶有点慌了。“是因为我的衣着打扮吗?”努尔哈赤不想打草惊蛇。“欵,是呀是呀!”晶晶斟着酒,借此掩饰着她的不安。“不过,这恐怕是最俊一次来这儿了,过几天,我便得回去了。”努尔哈赤试探着说。“喔,那真是可惜了,”晶晶故做娇柔,一个转身,就整个身子坐上了努尔哈赤的大腿,双手揽着他的颈,朱唇轻轻地在他脸上磨赠磨蹭。“金公子,要不今晚不要走,让晶晶好好伺候你。”努尔哈赤但笑不语,他知道,今晚铁定有场好戏。“不要脸的女人。”琉璃简直就是破门而入。“阿璃?!”努尔哈赤愣住了。“又是你这丑八怪!≈25954;≈39554;我不要脸?”晶晶按下怒气,嘲讽地说着。“阿金,你是想女人想疯了是不是,竞跑到这里来?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阿璃,闭嘴!”努尔哈赤深怕计画又让琉璃给搞砸了。“是嘛,只不过是个小苞班,也那么嚣张,喔,难不成,是暗恋主子呀!”晶晶以为琉璃真是努尔哈赤的随从跟班。“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琉璃又急又气,没个犹豫就拔出了剑,朝着晶晶的脸砍去。“住手!”努尔哈赤一个迅速,硬是用手夹住了琉璃的剑,语气忿忿地怒斥着:“阿璃,要胡闹回你家去!”“你说我胡闹?我这是全为了你!”琉璃让努尔哈赤的喝斥给一棒子打晕了。“呵!金公子要在此快活,干你屁事呀?”晶晶觉得,努尔哈赤到底不敌她晶晶的美艳。“阿金,我再问一次,你走是不走?”琉璃下着最后通牒。努尔哈赤没开口,但,琉璃从他那神情中看见了抉择。令人窒息的时刻,他冷淡的沉默、还有晶晶示威的笑容琉璃知道,他真的不想走。像被人当众甩了个大耳光,琉璃带着一脸的羞愤转头就走。可是,要真只是这样,为何她的心除了受伤之外,还有陷入了让人灭项的绝望与恐慌。她就快要失去自我。Φ风谷ΦΦnaicaaΦΦ风谷Φ夜深入静。倚在窗口的琉璃猜想着此刻的他,是如何地沉醉在温柔乡里。“完颜琉璃。你何苦如此糟蹋自己”琉璃看着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抚着自己脸上的脏东西,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地埋怨自己。琉璃知道,只要自己愿换下这层伪装,她便可轻易地掳擭努尔哈赤的心,届时,十个晶晶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只是,她要掳获他的心做什么?他们不是只是哥儿们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完颜琉璃竟然起了这种念头?“不成、不成!娘的叮咛怎么说”话虽如此,今夜的琉璃突然想要释放自我。于是,向来的坚持敌不过内心的渴求,琉璃换下了她早已烦透的虚伪,穿上她最喜爱的一件白色衣裳,一个人孤孤单翠地在满是月光的湖畔旁沉思。努尔哈赤还没想到该如何对琉璃解释今日的事。缓步踱向静谧的湖畔,双手握在背后的他,更显得心事重重。不知怎地,他老想到琉璃在离去那一刻映在脸上的挫折。那似乎不仅是受伤的自尊,还有另一种更深,却是他下瞳的痛隐藏其中。穿过稀疏的竹林,努尔哈赤还未从这疑惑里跳脱,便又让眼前的景物给分了心他与她,在相距几步外的距离,凝望不语。这一回,琉璃没有逃避的心,因为,她真的想看见努尔哈赤那深情的眸子,是为她而闪闪晶莹。就这一刻,她于愿足矣。她彻底放开自己,完全接收着努尔哈赤投注而来的热力。那是她白天时刻永远也见不着的惊喜。“姑娘”努尔哈赤小心翼翼,就怕哧了她,又顿时消失踪影。“你喜欢我吧?!”琉璃的嗓音格外轻柔。“这是的,自从上次偶遇,姑娘的的身影就挥之不去。”努尔哈赤这话说的是诚恳又多情。“为什么喜欢我?你甚至还不知道我是谁。”“凭感觉吧!在看见姑娘第一眼时,我就有一种难以言喻为的感动。”努尔哈赤不是懂情趣的人,而这一席话算是很露骨的表达了。“如果我不是生成这副面容,你还会有这么多的感动吗?”琉璃看着他,竟有种疏离的恍惚。“可是姑娘就是如此出尘绝色,何必再自以为此自寻烦忧?”努尔哈赤向她走近几步,一双眼仍搁在琉璃的脸上,久久不移半下。“闭月羞花终会老,郎心总爱新嫁娘。”这话,是琉璃的大姐自缢时,用血写在纸上的一句词。而这词,却刻上了琉璃的心房。“姑娘请放心,在下绝不是负心汉。”努尔哈赤想,明日一早他就命塔世克代他去向这姑娘的家人提亲。凭他是统领建州女真的建州王,这亲事应该是没问题。“你想娶我?那琉璃呢?”最后一句,她几乎说得喃喃自语。“敢问姑娘贵姓?府上哪里?”琉璃再注视着努尔哈赤热切又温柔的神情,心中的凄凄更加阴郁。原来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可欺,一张脸就胜过多少次的患难相依。而几年后,再坚定的承诺下也随着容颜的老去而褪色,让另一个年轻的女子理所当然地给分了去?!琉璃看着努尔哈赤,越看心越紧,而泪,就这么不自觉地流下了脸颊、滴入湖里。水与泪,同时湮灭。“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努尔哈赤觉得她连哭泣都是倾城之美。“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我的脸。”琉璃说毕,便身手一挥,迳自飘着一身轻盈离去。努尔哈赤来不及追,因为,他正思惟她口中所谓的“爱”是下是同琉璃说的那般。而到底什么是“爱”?Φ风谷ΦΦnaicaaΦΦ风谷Φ査茵的婚礼是赫图阿拉的一件盛事。谁都知道完颜家最美的女儿将要嫁入将门之家,还是来自费阿拉城的将门之家。“査茵,往后你可得凡事小心,对上头的姐姐可要知礼。”査茵算是扬古的第二位妻子,所以,身为家长的塔世克自然得叮咛一番。只是这话听在琉璃的耳朵里,像针刺。“査茵,我始终不明了,你怎么能如此轻松地看待这种事情,”琉璃红着眼眶,执起査茵的手说:“可是,我还是祝福你,祝你一辈子顺心。”“琉璃,我会想你,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你要的归宿。”今日的査茵是一身红,美得叫人惊喜。“可惜我要的,这世上恐怕没有。”琉璃说这话时,用眼睛轻瞥了努尔哈赤一眼。而努尔哈赤仿佛有所觉,不禁双目低垂,咀嚼着琉璃话中的悲与怨。自从那日他与她吵架后,琉璃便有意无意地躲他躲到今天。好几次,努尔哈赤想找她把事情讲清楚,但,硬是有股大男人的自尊从中阻拦,试想他堂堂的一州之王,何必为个女子来解释他的作为,岂不是笑话一桩!所以,他还是没讲,而琉璃也没再问。两人就这么在大宅里,你躲我藏。拜堂还没进行,査茵依例回房等着良辰吉时的迎娶。琉璃退出房里,想上前厅去帮忙些事情。不过,才走到花园的回廊,突然间脑子里又出现了片段的物景有混乱、有刀剑相接,还有还有被戳得支离破碎的喜幛“糟了!有人会破坏婚礼。”琉璃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