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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麽失控的事,他还是好想他。从开始照顾翊捷以来他有过这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表弟的脸吗?他不记得了。脑海中,过去这十年来,能回忆起来的日子,每天都有翊捷的存在。
苏晏感觉自己的嘴角往上扬起一点弧度。
「好。」他说,声音有点紧绷,「我今天晚上过去。」
就连他自己听见这句话,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翊捷耸耸肩。
「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反正我也没事做。」
「但是我等一下??」苏晏咬住舌头,「下课之後,我跟人有约了。」
他没有必要跟翊捷解释什麽,这本来就是他的自由。但是无论怎麽自我说服,t内涌起的罪恶感都还是像长了牙一般,紧咬住他的心脏。
翊捷的脸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只有左眼的眼角皮肤ch0u动了一下。他垂下头,几秒钟没有回话。最後,当他终於开口时,他的声音很轻。
「谁?」
「晋廷。」
翊捷一边的眉毛挑起,眼神直直望着苏晏,好像突然忘记怎麽眨眼。
白痴。苏晏只想赏自己一巴掌。他可以说是要见朋友就好,还有一百种理由可以用,但是李晋廷的名字就这样从舌尖溜了出来。
他没有办法对翊捷说谎。没有办法当着表弟的面,在他那双眼睛中盛满了不信任的时候,面不改se地对他说谎。
这两个星期中,为了证明要与翊捷拉开距离的决心,苏晏再度传了讯息给李晋廷。出乎意料的是,李晋廷居然回应了,就好像这半年间他们没有完全断绝联络一样。他们约好,今天下午陪李晋廷去一场品酒会,再吃个晚餐。
至少今天让他有一件事情可以期待。但是谁知道翊捷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呢?
还是,他该推掉李晋廷的约?有那麽一瞬间,这听起来似乎是个很有x1引力的念头。可是不行。如果现在爽约,不就证明了他的决心只是个笑话吗?
「但是我可以晚一点去找你?」苏晏试着提议。
翊捷的下颚动了动,让一口气梗在苏晏的喉咙。这里是校门口,如果翊捷在这里和他大吵起来,他会很难和警卫大哥交代,如果被来暑训的学生看见,那要怎麽办?
苏晏急忙又补上一句:「等他去开店,我就去你家,好吗?我可以带宵夜过去。」
翊捷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打量。
「好吧。」他缓缓地说道,「你要几点来?」
翊捷没有质问他,也没有做更任x的要求。就这麽简单的一句话,他就接受了。苏晏的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十点。」他保证,「绝对不会迟到的。」
「十点。」翊捷重复了一次,「我就在家里等你。」
「好。」
苏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距离表定的训练时间只剩下五分钟,现在他得用跑的才不会迟到了。
「我要先进去了。晚上见。」他说。
但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了。他伸出双臂,将翊捷的身子紧紧抱进怀里。翊捷犹豫了一下,最後缓缓ch0u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跑进穿堂里时,苏晏不禁又回过头去。翊捷依然站在他的机车旁,面朝着他的方向。
他的心脏好像又变得更轻盈了一点。
喝了酒之後,车子规律的震动显得b平常更加催眠了。他大概真的睡着了几秒,因为当他撑开眼皮的时候,计程车正好在翊捷家社区外的人行道边减速。
苏晏下了计程车,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今天这麽开心啊?」门房和苏晏打招呼,「庆祝什麽好事啊?」
显然他看起来真的很醉。但是苏晏一点也不介意。温暖的感觉在他身上流窜,就像一条柔软的毛毯,轻轻裹着他。他只是露出微笑,一边将塑胶袋中一袋小份的卤味放在柜台上。
「请你吃宵夜。」他说。
面对门房困惑的表情,他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越接近电梯,脚步彷佛就越轻盈,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他上楼。
他拿出手机,检查了时间,一gu得意之情从心底升起。和翊捷约定的时间是十点,而现在差两分钟就是十点。他从来没有破坏过对翊捷的约定,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站在高耸的大门前,苏晏在口袋里0索着。整串的钥匙不知为何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指也像是变成原本的两倍粗,怎麽样都挑不出正确的那把钥匙。
苏晏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酒jg带来一gu如同气泡的感觉,在x口不断翻滚,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经过一番挣扎,他终於从黏成一团的钥匙中分离出对的那一把,骄傲地把它cha进锁孔里。
打开翊捷家大门的时候,苏晏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了。
玄关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但是是什麽不一样?
啊,对了,因为有一双他没有看过的鞋子。不是翊捷的,也不是他爸妈的。
但是不只是那双鞋子。b那更早击中他脑海的东西,是一gu奇怪的气味。不该出现在翊捷家的气味。只是他的大脑暂时无法辨别,是什麽东西改变了翊捷家空气的组成。
在视线真正辨识出客厅里的景象时,他就想到了。是酒味。和他刚喝完不久的红酒不一样,是让他联想到热炒店与气泡的啤酒味。
为什麽家里有酒味?
他眯起眼,往沙发的方向望去。一瞬间,他的大脑和视觉似乎产生了g0u通上的失误,他看见了,却没有办法解读。画面彷佛静止了,就像某种故意要让人感到诡异的电影画面。
翊捷就坐在他们平常的沙发上,面向电视、侧边还有贵妃椅的那一张,0露的手臂以轻松的角度挂在椅背上,头舒适地向後仰起。
尽管家里开着冷气,翊捷却打着赤膊坐在客厅里,他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习惯的。
但那不是最让苏晏困惑的部分。在翊捷张开的双腿之间,有一样他无法指认的东西。一个金se的,毛茸茸的东西,在客厅的灯下反s着刺眼的光芒。
他知道那是什麽。但是他的大脑拒绝给他一个具t的答案。
他的视线缓缓往上移动,回到翊捷的脸上,却被翊捷转向他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震。
那是他们的沙发。他和翊捷会一起窝在上面看电影的沙发。翊捷在七岁生日那一天,最後哭着在他腿上睡着的沙发。
「哈罗,表哥。」他的脸颊通红,双眼半阖,像是快睡着一样。
但是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无庸置疑的微笑。
就像一根针戳破了包裹他们的泡泡,脚下的地面突然剧烈一晃。接着,画面里的东西便爆发出一连串的动作与声响。
「靠!」
在翊捷双腿之间的那个人弹了起来,却踉跄地差点摔倒,挥舞的双臂撞到了茶几上的酒瓶,玻璃瓶脆裂的哐啷声使苏晏一阵耳鸣。那些是苏晏放在冰箱里的啤酒,但是现在却翻倒在茶几和客厅的地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茶几已经被推得移位了,在翊捷的双腿前清出能够容纳一个人的空间。而那双陌生鞋子的主人,那个顶着一头金se及肩长发的男人,漂亮得像是陶瓷娃娃的面孔,正扭曲成一个惊恐的表情。
手中的塑胶袋从指尖滑落,此刻他只想砸烂那张看起来极度易碎的脸。
「靠。」那个人又说了一次,一边手忙脚乱地在另一侧的沙发上0索。他也打着赤膊,面孔红得像是随时都会爆炸,「对不起,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