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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忠强身材高大,体型健硕,怒火攻心,脚脚发狠。
祝怀霜有心躲,但躲不开,想要反抗,打不过。
被接连踢了好几脚后,他心生恐惧。
祝忠强是不是想打死他……
祝怀霜恐惧之下,伸手抓住茶托,反手朝他们扔过去。
茶托刚好不好,打到了一旁哭泣的祝晓茗,祝晓茗额间瞬间红肿。
“你个逆子!还敢还手?”祝忠强见着宝贝儿子被伤到了,一双眼睛都气红了。
他弯腰,一把抓住往外爬的祝怀霜,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他。
“狗日的杂种!果然跟着你妈妈学不了好,我看你那个大学也别报道了,好歹是名校,怎么录取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祝怀霜反抗不了,已经被扇懵了,耳中出现嗡鸣,熟悉的白光出现在眼前,像极了他被推下楼的瞬间……
对,他是祝怀霜,中京祝家的三子,经历了囚禁和病痛后,在28岁那年被人推下楼身死……
名校……报道?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是他十八岁的事。
十年前,他高考结束的暑假,家里的确是发生过一件事。
弟弟祝晓茗的画被撕毁,爸爸认定了是他干的,狠狠揍了他一顿,并且禁足了他,以至于他错过了大学报道……
那是一个拐点,失去了梦想和傲骨,再加上之后的诬陷和车祸,祝怀霜的后十年,过得很凄惨。
可现在,他们在说什么?大学报道?画?
那是十年前的事,祝怀霜深吸一口气,十年前!
他……回到了十年前?
“别给老子装死!”
又是一巴掌,祝怀霜被打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嘴脸贴着地毯,看不出来曾经漂亮的样子。
“祝先生,三少爷的朋友来了。”
“……什么…狐朋狗友…赶出去……”
“是夏家……少爷……”
祝怀霜听得零碎,自顾不暇,眼前血红,浑身疼痛,他自我估量了一下,动不了,应该是被打的很严重。
夏……
夏槿来了?
夏槿来了呀……救救他,他想活,想上大学,想见妈妈,见大哥二哥,他想活……
再醒过来时,耳边是滴滴的仪器声,鼻间飘过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少年穿着病号服,两个手背都被留置针填满,口鼻带着氧气罩,脸颊高肿,头上包着纱布,羸弱可怜,像是一株被暴力摧毁的百合。
祝怀霜睁开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抖得厉害。
他好害怕一睁眼,看到祝忠强。
好在,祝忠强不在,病房陪床沙发上四仰八叉地睡着的,是他的小伙伴夏槿。
想到夏槿,祝怀霜神情柔和了些。
上辈子,夏槿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在他被诬陷、车祸瘫痪后依旧不离不弃。
祝怀霜唯一遗憾的,就是生命中的最后几年,因为夏槿和他家那口子常年环游世界,导致没能见到挚友最后一面。
也不知道他死后,夏槿有没有哭。
“小槿……”祝怀霜有些想哭,隔着氧气罩,虚弱的喊了一声。
少年曾经清润温柔的嗓音有些失真,带着丝沙哑。
夏槿却像是警觉的小兽,蹭的一下就挺起身,一双明媚的大猫眼儿对上祝怀霜——
“艾玛!霜霜你醒了?!医生医生医生!”
夏槿大吼一声,开始狂摁呼叫器。
医生和护士鱼贯而入,看上去相当重视。
祝怀霜听着耳边的嘈杂吵闹,却无比安心。
他是不是,活下来了。
医生为祝怀霜细细检查过后,告知没什么事了,撤掉了氧气罩,并嘱咐病人接下来需要好好修养。
“小少爷,祝先生因外力造成轻度软肋骨损伤,耳膜穿孔,索性颅骨没有损伤。之后的三到六个月要好好修养,因为祝先生的身体状况比常人较弱,平常的养护要更加精心,以免留下后遗症。”
夏槿认真地听医生的话,频频点头。
等到医生护士们离开后,夏槿扑到病床前,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两小只互相对望,默默无言但又仿佛有千言万语。
夏槿的眼睛又大又圆,眼角微微上挑,是标准的漂亮猫眼,眼泪也是大颗大颗的,晶莹剔透,掷地有声。
比起夏槿的张扬明艳,祝怀霜更加内敛恬静,美得像是一朵水中百合,幽美祸人。
他的眼睛更偏长一些,眼角微微下瞥,看上去又无辜又可怜。眼泪也是一点一点的顺着眼尾流下,静悄悄的,不声不响。
“霜霜,你别回家了,跟我住吧。”夏槿哭着说,“我要是再晚去一会儿,你就被祝忠强那个老王八打死了!我受不了,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祝怀霜眼泪流得更凶了,“好。”
能有机会重来一次,多么难得。
祝怀霜想要对自己负责,想要对爱着自己的人负责,他只是想活下去。
还有那个人……
夏槿得到了祝怀霜的回答,开心死了。
“我就说嘛,那个家有什么好呆的?但凡你跟阿姨说,跟你大哥二哥说,他们也不会不管你,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在祝家待着不走!”
为什么……祝怀霜想到那个人,那个人是弟弟祝晓茗的朋友,呆在祝家,他能近距离的接触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