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膝(3 / 4)
就随军出征,你十五岁已掌四时堂多时,怎麽他十五岁还这般毛躁…”
陆遐倒茶的手一顿,茶水溢出来烫红手背也不自知。
“话说回来,你这次怎麽一个人来端州?此行路途遥远,没人同你一道?”
陆遐渐渐回神发觉不对,她轻抚手背红痕,两人四目相望,诧异道,“我…我忘了与你说吗?此次下山阿晴与我同行,她入城时我让她回家看母亲了。”
“另有一人,是阿晴在来时半路上所救,他”陆遐沉思片刻,“半途醒过几次,状似孩童,应是头上受过伤的缘故,我来见你不便带着他,便安置在了云来客栈。”
云来客栈。
两人边走边谈,谢映君和陆遐方迈入客栈大堂,客栈老板在二楼一瞄见她纤柔身影,如遇救星,大喜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
她只说去去就回,哪里知道耽搁那麽久。
“是我带来的同伴醒了吗?”
“醒了!醒了!在楼上!”老板快步下楼,一路在前带他们上去,走得一半回头斟酌开口,这个文雅的姑娘脾气看着甚好,“若是他没有大碍,姑娘不如…给他换个地方?”
谢映君尾随上楼,闻言脸se一黑,“你这客栈开着怎麽赶起客人来了?”
老板听得一声娇喝,眯眼细看,陪笑露出一口大h牙,“老眼昏花,不认得是谢阁主当面,您且原谅则个…“
“既然认得我,说说,怎麽有生意送上门还不要?”
“这个嘛…客栈开着自然是做生意,可那是个煞星!小店实在惹不起,你们行行好,赶紧把那人弄走吧!”
他顾不得谢映君脸黑如炭,将话吐了个g净。
陆遐与谢映君面面相觑,正不知发生何事,待上得二层两人皆一愣,客栈二层躺了三个人,看衣着样式是跑堂小二,一个个鼻青脸肿,难怪大堂没有人,原来都在此处。
“怎麽回事?”大堂都不用做生意了不是?
“轻点…轻点…”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咬牙,另一个同伴正给他上臂抹药酒,他疼得龇牙咧嘴。
“这…这都是你带来的那个人打的,客栈经不起他这麽折腾…”老板指着伤势,苦笑连连。
谢映君俯身查探一番,微松了一口气,“没断,就是得养上几天。”
“店里的人都被打伤了,他再住连我都要遭殃。”老板一脸後怕,一副你们赶紧把人送走的模样。
“咯噔”二楼似有重物落地,谢映君与陆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惊se。
房门前,谢映君凝神静听,待陆遐後退才一脚踹开。
开门霎那惊变陡起!
谢映君浑身汗毛皆竖,望後一倒,一物恰从面前飞过,狂风刮面,随後楼下响彻器物碎裂的巨响以及惊呼声,她惊惧看向房内。
房内桌案不翼而飞,有一年轻男子侧头,身後yan光明耀看不清神se。
谢映君一凛如临大敌。
倒是那男子见她好端端地站在门口,扒着门嘴顿时一扁,“打不中?怎麽会不中?”
他冲过来的脚步迈得又大又快,谢映君被y生生挤开,俊目望着楼下乱成一团的人,喃喃道,“真的没中?”
“你、为什麽打不中?”那男子一双墨瞳似山间小鹿般纯净,嘴上却问着让人惊惧的话,上下不住打量。
谢映君不喜皱眉,冷笑,“没规矩的臭小子,方才是你动得手?”
“姐姐!”那男子不答,转头望见陆遐身影,顿时大喜,谢映君恐他暴起伤了陆遐,下意识挡住去路。
“不许走!”话还没说完他要往哪里去!
身影纵闪,那男子不知如何绕开她,滑行到陆遐跟前,双足一磕,sisi抱住她双腿,眼睛发亮冲她笑,“姐姐你怎麽才来?”
陆遐要叫他起来,可男子口中不停,竟不能cha嘴半句。
“这里的人好奇怪,说要让我走。”
“临睡前说好了要在这里等你回来,我才不走!”
“晴姐姐呢,也来接我了吗?”
“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不许再扔下我了!”
他笑得无b快活,紧接着一连串的发问。
这麽多问题,陆遐实在不知该应哪个,满目狼藉,楼下惊叫声隐隐在耳,他抱着自己成何t统,只得蹙眉喝道,“端yan,先起来!”
声音冷肃寒霜,那名叫端yan的男子不想她会生气,闻声如同斗败的公j,松手呐呐,“你生气…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他艰难地回忆,俊脸困惑,懵懵懂懂,“我同他们玩呢,是他们太不经闹…”
她恼是因为同他们玩时不小心用多了劲吗?
陆遐看着身旁无措的人,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摘下银袋递给老板,赔礼道,“是我思虑不周,这是打伤人和器物的赔偿,实在对不住。还有你,道歉!”
老板拿起来掂量,脸se和缓几分,哼道,“道歉就不必了,小店实在供不起这尊大佛,你们赶紧请吧!”
“走!赶紧走!”店小二怒目相视,端yan越发困惑。
此地却不好再留,端yan挨了陆遐冷喝,依言道歉後恹恹随两人下楼,还未自陆遐生气的境况里回神。
陆遐不知他心里作何想,一路眉目含霜,他呐呐跟在身後几次想找她说话,又不敢开口,直憋得满头大汗。
谢映君从後看着两人相处不由一乐。
这男子身手令人惊惧,却惧怕陆遐。
不过陆遐生起气来可是连书院师兄们都不敢噤声,从前一个个被训得垂头丧气,背地里向她打听让陆遐消气的法子。
她久违见识到了,还真是令人怀念…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端yan起先一意要陆遐消气,可走了一路她半点不肯缓和颜se,加上忘x大,魂随着卖糖葫芦的老伯走了,直gg盯着糖葫芦迈不动道,蹲在跟前不肯走。
他一个大人模样,却痴痴蹲在糖葫芦前,卖糖葫芦的老伯几次赶他,直道晦气,“别是个傻子!快走!快走!”
他也不理会,只一意盯着糖葫芦看,陆遐回首望见,脑中想起他方才垂头丧气模样,气便消了大半。
向他招手,他在人群里看见,眼里赫然闪过连串光彩,直窜到跟前,指尖拈着她天青se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道,“姐姐,你叫我?…你不恼我了?是不是?”
陆遐微叹,掏出铜板放在他手心,“是,不恼你了,去买糖葫芦吧。”
“太好了!姐姐和我说话啦!她不恼我了!”
他心x如孩童一般,正是需要好生教导的时候,此次出事分明是她的错,她不该留他一人在客栈,何苦迁怒於他?
端yan得了铜板开心数着,他蹦蹦跳跳几步又回身,面露犹豫之se。
“怎麽了?不是想吃糖葫芦?”
“姐姐是不是赔给老板许多铜板…我看见了的。晴姐姐说,姐姐你一路不容易,不应该乱花钱…糖葫芦还是不买了罢?”
端yan望着红彤彤的糖葫芦,使劲咽了咽口水,咬牙不去看…他也不是很馋,非吃不可。
不想他心智纯净如稚子,话里却饱含关切之意,陆遐心头余下怒火顿时烟消云散,心头宽慰,星眸重新绽开笑意,“一铜板一串糖葫芦,姐姐还不至於吃穷了,去吧,我和谢姐姐在这里等你。”
他果然又快活了,眉开眼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