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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桌下,陆鸢鸢神不知鬼不觉地吸着气运。因生命值太低,她现在不仅体力差,身子虚软,大夏天的,只要不晒太阳,手脚便通常都是冷冰冰的。这会儿,随着金光顺着指尖流入,生命值稳步上升,惬意的暖潮浸润她的血肉,舒张腠理。陆鸢鸢舒服得喟叹一声,青白的面容逐渐渗出血色,如敷了一层桃色胭脂。然而,当生命值涨到40100时,数字突然停止了跳动。丝丝暖潮戛然而止,仿佛水龙头被人拧上了。陆鸢鸢慢慢掀起眼帘,蹙眉。没了是接触不良吗陆鸢鸢收回手,思索了下,不信邪地换了个位置,轻轻将指尖压在越鸿小腿左侧,却还是没有反应。她又换到右侧,结果仍然不变。是了前几次补充生命值时,她要么正处于稀里糊涂的状态,要么就是被其它紧急情况绊住了,都没有仔细琢磨过这个数值。现在想来,她每一次补充生命值,最高点好像都没有超过40。第一次,她从越鸿那里蹭到了35点生命值。而这一回,生命值的是20,可它最后还是停在了40100这儿。看来,这不是巧合。她生命值上限,暂时就只有那么多了。陆鸢鸢眼珠凝定,兀自沉思,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越鸿腿上几次切换位置,他大腿的肌肉变得越发紧绷,突然,他微微侧身,换了个坐姿,不自然地翘起二郎腿。陆鸢鸢一回神,立即缩回手指。越鸿从前对她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多半是不喜欢她乱碰他的,还是见好就收吧。由于被袖子遮住脸,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听越鸿与友人说了几句话,就将他们都赶走了。待宴客厅安静下来,桌布突然被一只手掀开,光线洒进这一隅。陆鸢鸢伸手挡了挡,就猛地被拽了出去。下一秒,她的脸被捏住了。越鸿手劲儿极大,直接将她拖到眼前,瞪着她,一字一顿地从齿关中蹦出质问“你在下面干什么是不是存心让我出丑”陆鸢鸢被掐住脸颊肉,仰起脖子,口齿不清。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忍住挣扎的冲动,含含糊糊地揭过自己碰他膝盖那段,勉力解释“怎么会出丑呢殿下,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人是我”越鸿一眯眼,冷笑道“谁让你没事躲在我桌底的我刚才就该把你当刺客,一剑捅死。”瞧见她脸上已经被掐出两个指印,他压着恼火,挪动手指,换了个方位,继续掐。这家伙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消气。把他得罪狠了,等一下托他办的事,不会要失败了吧陆鸢鸢的手指不由攥紧,转念片刻,她垂下眼帘,抿抿唇,轻声说“我不是故意躲起来的,我只是不敢出来。”这句话成功让越鸿一顿“不敢”“殿下不知道吗我来雍国的第一年,他们比赛射箭,就把我拎了过去,说要拿我当箭靶。在国子监听学,他们笑我听不懂雍国的策论,还往我桌子里放蟾蜍和死了的蛇。有一年中元节,我被他们关进死过人的冷宫里,一直等到晚上,才有宫女听见我拍门的声音,放我出来”陆鸢鸢望着他,漆黑的眼珠如琉璃一样清润,倒映出他的模样“我只是害怕他们见到我,又要欺负我,拿我取乐。”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只是在陈述,不是在激烈地控诉。然而,她每多说一句话,越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隐隐还有些狼狈。手劲儿也越来越轻,突然,他松开了她的脸,背过身去。陆鸢鸢见状,也停下翻旧账,低头,拿手背搓了搓自己被捏红的面颊。半晌,她听到越鸿有些生硬的低语“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听起来,刚才的火气已经消失殆尽了。陆鸢鸢暗暗松了口气,放下手,对他说了一句话。越鸿渐渐皱眉,回头,盯着她“你说,你想借我母妃的”陆鸢鸢颔首。“为什么”陆鸢鸢又垂头“围猎回来后,我连续做了两晚噩梦,想着如果能读一读那本经书,会好过些。”“”越鸿别过头“我不保证能拿到,你回去等着吧。”话是这么说。可第二天,他就派人把东西送来了。宫人的托盘上,放着一本用丝绸裹束的经书妙法莲华经。张公公躬身道“请公主务必仔细保管此书。三皇子殿下对谢贵妃娘娘说是他自己想看,娘娘才肯将私藏借出的。”陆鸢鸢笑了笑“谢谢张公公提点,我知道的。”等宫人离开,陆鸢鸢坐到书桌前,小心地解开缎带,翻开经书第一页,嗅到一股淡淡的陈年书墨味道。别看现在凡人界这么尊崇仙道,实际上,修仙界的修士是在五百年前才第一次主动接触凡人的。也就是说,在两界交流之前,凡人并不知道自己头顶还有那样一个玄妙的修仙世界。那时候,在这片大陆上,最盛行的是佛教。大大小小的佛寺到处可见,香客络绎不绝,香火鼎盛。直到仙道兴起,佛教才开始衰微。和尚是凡人,斩妖除魔之力和金丹修士没得比。但五蕴皆空、功成圆满的高僧开过光的经文,是有一定镇邪之力的。这是陆鸢鸢上辈子在一次蜀山除妖任务里学来的。谢贵妃手里,就收藏了那样一本天竺高僧开过光的佛经孤本。陆鸢鸢不确定这么做会有多少效果,但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努力过,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此后数日,除了要蹭生命值的时候,陆鸢鸢一步也没有踏出寝宫,一有时间,就抱着经书,制作她的护身符。
每晚睡觉前,她也坚持先打一套完整的功法拳,辅以拉筋、压腿等热身运动。有一次,还不小心让一个来送新衣的小宫女撞见了她的锻炼现场。锻炼身体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陆鸢鸢没放在心上。正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半个月下来,陆鸢鸢的武力值还真的动了一小步,颤巍巍地从5100提高到8100。一转眼,日子来到了七月上旬。剥皮妖怪依然没有新线索,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从围猎那天起,就笼罩在众人心上的恐惧和阴霾,如同被阳光照化的浓雾,逐渐散开了。有人开始相信,那只妖怪真的已经走远,不会再回来了。只除了陆鸢鸢。副本进度始终停留在20。这提醒她,自己头上还悬着一柄随时会落下的利剑。这天晚上,月上中宵。二皇子在宫中举办饮宴,兴致勃勃地邀请众人出席。这种场合,陆鸢鸢基本推辞不掉。不知为何,今天宴上,她总感觉侍郎公子那几个与越鸿玩得好的人,视线总是在自己这个方向流连。可当她纳闷地看回去,他们却在各干各的事,仿佛并没有看她。按照经验,这是这几个讨厌鬼要欺负她的前奏了。陆鸢鸢放下瓷杯,心中默默下了判断。好在,今夜二皇子兴致特别高,一直抓着太子、越鸿及一众勋贵子弟谈天说地。那些人纵然想欺负她,也抽不开身。宴席已进行到后半,陆鸢鸢暗忖自己也应付得差不多了。虽然没喝几杯酒,她还是以不胜酒力为由,提前开溜了,免得那些人一闲下来就来找她麻烦。回到寝宫,已近子时。陆鸢鸢换下沾染了酒香气的衣裳。铛儿和银屏替她拆开发髻,将簪子放入锦盒,便退下了。夜深人静,陆鸢鸢独自坐在梳妆镜前,从怀里取出了那本妙法莲华经,翻了两页。忽然,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随即,铛儿的声音响起“今夜天气似乎变凉了。公主,添件衣裳吧,我担心公主坐在这里会着凉。”陆鸢鸢没回头,一手撑额,随意地说“不用了,我这个位置没风。”身后的铛儿从喉中溢出一声轻笑,语气一派天真“是么可我觉得风很大呀,大得我都能闻到公主脖子附近的酒香了。”陆鸢鸢捻着书页的手一顿,眉梢敏感一跳,慢慢抬起头。大殿昏暗,宫灯飘摇,她前方的红木框宝镜,映照出她背后的景象铛儿就站在距她两三米远的地方,稚气的脸庞化开一个血糊糊的伤口,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淌出青黑色的汁水。透过镜中倒影,铛儿歪了歪头,双目盯着她,嘴巴在脸上慢慢张大,扩大成一个恐怖的裂口“公主。”咣当一声,凳子倒地。经书落到地上,陆鸢鸢迅速往殿外跑去。那只披着铛儿皮囊的玩意儿,嬉笑着追在她后方,毫不在意地一脚踏过经书封面,嗓音逐渐变得尖细“别走呀公主,我好喜欢你的味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秃驴的经书真的能保护你吧”来到寝殿外的石阶上,似乎觉得猫戏老鼠的游戏玩够了,几乎是一瞬间,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