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善若水(1 / 2)
万剑山,悬崖峭壁,高耸入云,连飞鸟都望而怯步,这里终年烟雾缭绕,人迹罕绝,在万剑群山之中,最陡峭,最高耸的就是藏剑峰。我不知道已经在这呆了多少时间了,每天看着周围的景色变化,只知道我来时花开如艳,此时,花已经凋零。我每天就对着这同样的景色,坐在同样的地方,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天道到底是什么?天上落下的秋雨,扫着地面上的灰尘和落叶,天道是不是像这雨?扫着人们心灵深处的污浊,我伸手打算抓住一滴落雨,但没有实体的手只能看着雨滴在灵体之间滑过,带起一阵涟漪。如果说天道真的是这雨,那它为什么又这样偏心?为什么不愿意接纳我,我不明白,在下一滴雨落在地面之前,我的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水滴抓去,这一次,我的手掌上附着了法力,毫不费力地就将它掌握在手中,我看着手中色彩斑斓的水滴,凝视了片刻,轻轻地一吹,水滴便在空中变幻着优美的姿势向远处飘落,我凝望着那水滴自然的姿势,丝毫不带半分做作,和四周的落雨不同,雨是随着大势向下急落,每年的那段时间总会从天上落下,纷纷洒洒,好不壮观,但这水滴,在这洋洋洒洒的秋雨中全显得这样与众不同,虽然它的生命只有瞬间,落在地面便会消失,但只是这片刻的生命,它却在尽力地体现着自己的不同,那样显示着自己的娇娆与雍容,让每一个人看到它都不由得侧目。滴答一声,水滴落到了地面,我看着那一片不起眼水洼,心想,谁都不会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水滴存在,谁也不会知道它现在就存在在这片水洼之中,可是在它存在的那刹那,它却在完美地表现着自己。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刚才水滴的轻舞,每一瞬间,每一个角度,每一个侧面,我陶醉了,四周的秋雨也跟着陶醉了,雨不再是直直的落下,而是围绕着这藏剑峰欢快的舞蹈,虽然它们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却在用这短暂的生命完美地去表现着自己,表现自己与周围每一滴雨水的不同,因为即使在别人看来它们是一样的,但在它们自己的心中,自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美极了,这一刻的藏剑峰美得可以用人间仙境来形容,这美是发自内心的,这藏剑峰上的一切的都有自己的生命,那些山石,树木,小草和水流都一起赞叹着他们的生命。我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心情豁然阔达,我懂了,在这藏剑峰上的百多个日夜,我想我终于看穿了,知道了什么是自己的天道。我看穿了?哈哈哈哈,我真的很想大哭一场,我轻轻地握起已经黯淡的记忆碎片,这里面藏着邵飞的记忆,他的心路历程我已经用心读了一遍,但这一遍却让我亲身经历一次从恶到善的转变,一个人生的转变,现在,记忆碎片已经没有用了,邵飞在这世上最后的记忆也已经泯灭了,我记得邵飞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如果有下辈子,他再也不愿意成为人了,因为人的狡诈,阴险,人世间种种的恶让他无法再去面对,他宁愿去做一朵花,一棵草来滋润,点缀着这个世界。“邵飞!”我轻轻地对着记忆碎片唤了一声,就像是在和一个逝去的老友说话:“你错了,人性本是善的,只是人世太污浊而已,你看看这周围,这花,这草,这雨水,这秋风他们都经历过人世的熏陶,可是他们却能独善其身,这是因为它们的心,它们守住了自己的心,所以我说你错了。”我站在高耸陡峭的悬崖边,轻轻地向峭壁上的一棵松树走去,站在松针上,任由自己随着松树随风摇摆,看着手中的记忆碎片,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看穿了,可是实际上,你的心中一直都有芥蒂,你悔恨自己的过去,可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那时我都原谅你了,当紫宵从你的胸口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打算报仇了,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自己,是悔恨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吧。”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停了半晌,缓缓道:“我也不留你了,老朋友,该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了,停留在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时间总是会催促你向前走的,下一次,等你再投胎转世,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会去看看你的,别忘了,你化成灰我都会认识你的。”我手中稍稍用力,将已经化成粉末的碎片撒向空中,看着随风消失的碎片,我默默地祝福着,别了,祝你一路平安,粉末仿佛有些不忍心似的,在我的脚下盘旋了两圈,才慢慢地被微风带走。我独自一人站在这万山之上,虽然一览众山小,可是此刻,我却没有那种睥睨天下,惟我独尊的感觉,我只觉得自己是这山,这水,这自然的一部分,我既是它们,它们既是我。正在我独自陶醉在这样的感觉里的时候,一股亲切的气息,传入到我的脑海里,我轻轻地从松针上飘落下来,恭敬地对着山下揖首道:“师兄来了。”“哈哈哈哈!”山下传来钟子训师兄那爽朗的笑声,不一会就见师兄的身影从云雾中闪现出来,师兄高声道:“想不到师弟只用这短短的三月不足的时间,就将这天道看得透透彻彻,为师兄的,实在是妒忌的要紧啊。”可是他脸上喜形于色的表情,却无时无刻地表达着他现在心情。我心下感动道:“若不是师兄,哪有我的今天。”“呵呵,小师弟你就不要自谦了,依我看,这不能归功与我,而是要归功到那邵飞,若不是他遗留下的记忆碎片你也不会这样快的领悟,当然若没有一定的资质,即使有碎片也没有用,你说是不是?”我听着师兄那玩谑的口气,只好笑道:“师兄取笑了。”“哈哈哈,师弟当得的,三月时间以元婴的修为领悟天道,从而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单此一点就可以刷清我们四大书院的历史,要知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能在元婴期悟出自己的天道,更何况你还是以灵体的身份,我想师傅他即使在仙界也会为此而感到开心的。”说到师傅的时候,师兄的口气稍微暗淡了一些,我想老杂毛在他的心目的地位一定不低吧。而后,我们又随便拉扯了几句,无非也就是几句客套的话,但却把我和师兄的距离拉得近了,与几个月前那种高高在上,不可近人的感觉不同,这时的师兄给我的感觉很是和蔼可亲,完全是一副兄长的样子。“对了!师兄!”我忽然想起几件事。“什么?”“我有几件事不是很清楚,还希望师兄可以提醒一二。”钟子训大手一挥道:“什么提醒不提醒的,有什么你说就是。”看着师兄随意的样子,我轻松道:“我想知道,邵飞死后,他的鬼魂是怎样处理的。”“鬼魂?”师兄略微吃了一惊,才严肃道:“师弟,其实并不是人人死后都有魂魄,而灵体的产生更是要集天地运气与一生,可以说即使一万个人中也不一定有一个灵体,所以灵体修真是少之又少,而因为灵体修真少,所以在修真中就显得比较孤立,再说,是人死后才产生的,对于下界的修真来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忌讳,我想原来你在少阳修真的时候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吧。”我默默地点了下头,看来邵飞并没有产生鬼魂:“那么他会投胎吗?”我急急地问道。“因该会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天道追求平和,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我想投胎之说应该是成立的,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没有修真会知道,毕竟投胎这样的事还没有谁去印证,多的只是些理论摆了。”“哦!这样啊。”我点了点头,既然不知道,那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茫茫人海中再碰到邵飞,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遗憾。
“师弟还有问题吗?”钟子训见我半天不说话,试探着问道。“是啊!师兄,还有件事,上次斗法大会结束后,土宗的那两个小鬼人到哪去了?你知道吗?”说到抱松和抱月我心里就感觉十分焦急,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这”师兄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有件事比较奇怪。”“什么事?”“就是在你昏迷以后,那个叫一鹄的道友本来已经赢得了比赛的胜利,但却突然不辞而别,似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修真,看他们频频回顾的样子,当时我也比较奇怪,可是场面混乱,我也只能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