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2)
来都来了,又不能丢回去,韩松便带着韩榆上路了。
一行人赶到县衙,刚巧衙役将红榜张贴出来。
考生们蜂拥而上,挤得不可开交。
韩松再三叮嘱,让韩榆不要乱跑,就在人群外围等他。
“这附近拍花子多了去了,当心乱跑被拐走。”
韩榆嘴上应着,韩松前脚刚走,他后脚就仗着身形小巧,从人缝钻了进去。
虽然知道韩松十有八九是案首,他还是想亲眼看一看。
使出吃奶的力气挤到最前面,韩榆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红榜上。
视线从下往上,停在红榜第一位。
“韩松”二字映入眼帘。
韩榆瞧着这红纸黑字,心中一阵激荡。
熟悉的气息临近,韩榆甚至不必抬头,转身一把抱住对方。
“太好了,二哥是案首!”
话音刚落,被韩松一把捏住婴儿肥。
“这事先不谈,你倒是说一说,为何不听我的话,到处乱跑?”
韩榆:“???”
韩榆:qaq
“我也不知道呀,或许是被人挤进来的?”
韩榆眨眨眼,试图萌混过关。
他知道这招对付韩松最管用,屡试不爽。
谁料韩松这回竟不吃他这一套了,拎起韩榆往外走:“回去再跟你算账。”
韩榆才不怕,只一味地笑。
二人先后出了人堆,韩榆踮起脚尖,寻找眼熟的身影:“二哥,大伯他们呢?”
韩松仗着个头高,轻易便寻到韩宏昊几人所处的位置,指向某个方向:“在那里,咱们过去。”
“昂,好。”韩榆脆声应下,一溜小跑过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伯大哥还有大姐了!
走近后,韩榆发现韩宏昊三人背对着他,像是在同谁说话。
“焦先生说了,我这回十拿九稳可以通过县试,不知韩松是否也能如我这般?”
韩榆看不到韩宏昊的脸,只听他说:“松哥儿已经去看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两天前从考场出来,我恰好看见韩松,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怕是情况不妙。”
“罗先生很看重韩松,就连小姑父都要退一射之地,若他落榜了,怕是罗先生会对他失望吧?”
说到小姑父,韩榆就知道被韩宏昊和韩树挡着的那个讨厌鬼是谁了。
原本美滋滋的好心情瞬间蒙上一层灰,韩榆压下嘴角,板着脸疾步上前。
“大伯,大哥,大姐,我回来了。”
那边四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
只飞快扫了眼韩榆,主要目标还是今天的主角,韩松。
韩宏昊或多或少被黄睿的话影响到了,语气急切面色焦急:“怎么样?可是考上了?”
不等韩松应声,黄睿抢先他一步,用那变声期的公鸭嗓高声道:“韩松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承诺过,若是考不上童生,就不再读书了?”
这一番言论,引得周遭考生频频侧目。
“没考上童生就不读书了?未免太过武断,万一下次考上了呢?”
“真是狂妄自大,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议论声传入韩榆耳中,可把他气坏了。
看来是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他骂晕过去的了。
韩松伸手拽住气吼吼要冲过去跟人理论的韩榆,眉目冷淡,始终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我是说过。”
黄睿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昂首挺胸,作出倨傲的姿态:“那既然如此,你可在上边儿看到你的名字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没你的名字,可要记得兑现承诺。”
他看韩松不爽很久了,一是因为小姑,二是因为韩松太优秀,又总是端着。
不能再读书,看韩松还怎么神气!
韩松沉默不语,只神情有些微妙。
黄睿将他的反应看作落榜后的伤心欲绝,愈发得意:“所以说,平时的表现并不重要,乾坤未定,谁又说得准呢?”
这时,祁高驰挤出人群,环视一圈后直
奔韩松而来,满脸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黄睿也注意到了,啧啧摇头:“你也是运气不好,连祁高驰都过了县试”
“韩松!韩松!”说话间,祁高驰已经到了跟前,“县试我过了!还有你,你竟然是县案首!”
“你、你说什么?”
黄睿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愣盯着祁高驰,期待从对方口中说出些好听的话来。
譬如他说错话了,只是在逗韩松玩儿。
譬如韩松并不是县案首,他根本没通过县试。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祁高驰一见黄睿,当即沉下脸:“你来做什么?”
之前黄睿总是莫名其妙针对韩松,今天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当然是参加县试来了。”黄睿心焦不已,现在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你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祁高驰怪异地看他一眼:“那榜上红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呢,第一位就是太平镇桃花村的韩松,这还能有错?”
“啊对了。”祁高驰一抚掌,“你说你也报考了县试?”
黄睿整个人处于晕乎乎的状态,满眼的不可置信。
韩松竟然通过了?
韩松竟然是县案首?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点头,对祁高驰的话作出回应。
祁高驰回忆了下:“本次县试共有六十八人通过,我挨个儿看一遍,上头似乎没有你的名字。”
黄睿第一反应是不信:“不可能!”
焦先生可是再三表示过,他读书的天赋极高,县试对他而言不过
是小菜一碟。
焦先生还说了,以前他之所以学得一塌糊涂,都怪罗先生教得不好。
这些日子黄睿也觉得自己进步很大,怎么可能会没考上?
一定是祁高驰和韩松合起伙来诈他,想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黄睿自信满满地想着,正欲指着祁高驰大骂一通,那边替他看榜的堂弟过来了。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堂弟脸上明晃晃的失望看得黄睿心一沉。
“我找了三遍,没有太平镇黄睿。”
黄睿眼前一黑,不死心地问:“那黄睿呢?有没有叫黄睿的?说不定籍贯写错了呢?”
“又或者考官漏了我的答卷,没把我算进去?”
不等黄睿堂弟回话,一旁有人高声厉喝:“你这小子,莫非是在质疑本官和县试的考官、阅卷官?”
“本官”二字,足以拉响所有人脑中的警报。
众人精神一振,连看榜都顾不上,循声望去。
面相敦厚的中年男子一脸肃穆,浅绿色的官袍看得人很是眼热。
对大多数人而言,七品县令是很了不得的大官了。
倘若他们这辈子能做一回八品、甚至是九品官,得以光耀门楣,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这厢安平县县令现身,众人激动难耐,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面色微缓地摆了摆手,又在看向黄睿时冷下脸:“本官问你,你可是在质疑本官的决定?质疑考官和阅卷官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