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虽说至今没有弄清楚陶昕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对付陶昕时不时的“断片”,他却已经有了一个不得已的解决办法……
叹了口气,罗无辛走到电视机前头,仿佛是为了要让它找回“信号”一般地拍了两下,只一瞬间他的眼前一花,面前的一切都已经换了一副光景。
这是陶昕的身体。
罗无辛抬起手,看着少女纤细白净的手指,事到如今已经不再感到惊讶。
只要他想,就可以在某些时刻占用她的身体,用陶昕的样子行动,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的“新规律”。
女孩儿断片的时间并不固定,时间长短也完全随机,有时甚至是在桌边吃晚饭吃了一半,她手里的筷子都会突然僵在半空中,然后,就是长久的一动不动。
在陶昕清醒的时候,罗无辛曾经和她讨论过很多次,两人也做过一些调查,发觉和陶昕这种状况最为类似的,是一种名叫癫痫失神性发作的病症,患者会突然中止自己的行为,不说话也不动,双眼瞪直,叫之不应,而且事后也不会对这段发作有所察觉。
对于曾经有过颅外伤的陶昕来说,就算是在十几年后,出现这样的后遗症其实是有迹可循的,但是问题就在于,一般的癫痫失神性发作只会维持十几秒,像是陶昕这样可以保持十几二十分钟一动不动的情况几乎没有。
就更不用说,罗无辛作为和她“共用身体”的人,竟然还可以鸠占鹊巢,用她的身体来活动。
……就算是超自然的电影也不敢这么瞎编。
罗无辛轻车熟路地走到镜子前仔细打量着如今“自己”的脸,陶昕并不是长得特别惊艳的女孩儿,但是,说是小巧可爱却是绰绰有余,想来,如果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一系列意外,她这个年纪应该会拥有很多的朋友,甚至也不会是单身。
陶昕一直想要回想起的那场车祸……
罗无辛看向陶昕的脚踝,手术的疤痕至今清晰可见。
之前他已经仔细在公安的内网里查过了,陶远当年的意外确实没有被当做是案件处理,但是,看陶家讳莫如深的态度,明显是有怀疑对象的……甚至连陶昕对那场车祸的记忆似乎都不单纯是意外,毕竟,在试图回想时她感受到的恐惧甚至能让罗无辛陷入昏迷,这绝不是普通意外可以达到的。
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陶昕的过去到底和自己有没有关系,这件事究竟该从何查起?
罗无辛正是愣神,而这时,门口忽然传来铃响,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的罗无辛忍不住当场翻了个大白眼。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用陶昕的身体对付她哥了。
自从张萌的案子结案,陶森也不知是不是被他们领导强制休假,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经常打的陶昕和罗无辛措手不及。
而再一次,罗无辛在猫眼里看到了那张略带疲惫的脸,他叹了口气,却在打开门的一瞬带上了满脸的笑容:“哥!你又来看我了?”
“说起来哥你最近经常过来,是不是因为院领导终于良心发现给你放大假了?”
熟练地给陶森拿了自己穿的拖鞋,罗无辛终究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看陶森的状态,明显白天还是在上班的,但这几天他就像是下班之后的所有手术都给取消了一样,每天都有闲工夫在陶昕家坐一两个小时。
闻言,陶森只是苦笑:“可能是吧……毕竟现在院里有些像是dbp这样的手术只有我能做,如果我倒下问题就大了,所以现在除非是非常紧急的手术,他们这段时间都不安排我晚上进手术了。”
dbp手术只有陶森能做。
这件事罗无辛已经听陶森说了不止一次,他好奇道:“一般来说这种前沿手术只要过了试验阶段,应该就会要全国推广吧?那时候……哥你是要把全套技术都交出去吗?”
“早就已经交出去了。”
陶森笑笑:“手术专利是我的,但是并不意味着别人不可以做……事实上,能做这样手术的神外医生已经有很多,但是有资格做的,国内目前只有我一个。”
“资格?”
“当然,进入他人的大脑要面对一系列非常复杂的伦理道德问题,在审批时要求有足够资质的医生才可以做,类似于政审……按照目前的标准,全国能通过的人寥寥无几。”
这么说来,虽然投射人并不需要接受任何有创手术,但同样也有很高的门槛。
罗无辛又问:“但是不是说,未来希望能够让患者的家属做投射人吗?”
陶森点头:“研究方向确实是这样的,但是投射人的门槛也是一直存在的,就算未来投射人可以是除了主刀医生以外的人也一样要经过严格的评估才能实施手术。”
也难怪会和公安部合作,如果投射人是公务员,本身就有一定门槛,并且可追踪性强,就算是接触到公民隐私也在合法范围内。
每到这个时候,罗无辛才能觉察到一些“扮做”陶昕的好处。
毕竟,要从陶森这个哥哥嘴里套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变成他唯一的妹妹。
“说起来,你现在还希望接受dbp手术吗,小昕?”
忽然间,陶森出言问道,他又一次转过那两只深邃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妹妹 :“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脑子敞开给别人看的,这项技术最大的非议就在这里……从三十年前到现在,业内都有人十分激进地反对它,认为脑手术就和克隆技术一样,就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了,人类社会现有的伦理道德都将付之一炬。”
潘多拉的魔盒……
罗无辛一愣,他想起陶昕跟他说过,由于人类对大脑的研究有限,所以脑手术的并发症有时并不受医生控制,导致术后医闹的风险极高,陶森因为不愿意连累妹妹,甚至不让妹妹和自己住。
而如果说,这样的非议从三十年前就开始……难道陶家人认为陶远的死是和这个手术有关吗?这么说,陶昕想要想起的那场恐怖记忆,可能是一场谋杀案?
有人因为不满陶远在脑手术上的研究所以趁着义诊杀死了他,而由于做的非常干净,当时的警察并没有找到什么实际证据,就只有陶家人知道其中的缘由。
一时间,他脑内好像给人塞进了一团乱麻,而陶森就好像是发现了他的分心,忽然有些担心地抓住了“他”的手:“怎么小昕,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想起什么了?
出于刑警的本能,罗无辛几乎立刻就警觉了起来。
陶森这个话的预设是什么,他是希望陶昕想起什么吗?
犹豫了一下,罗无辛装作有点困倦地摇摇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昨天晚上做噩梦了,所以有点累……哥,我昨天晚上又梦到那天了,你说,我还有没有可能想起来啊?”
罗无辛有意将关键词说的很模糊,为的就是从陶森口中获得更多的线索,然而,陶森看着他的目光却愈发专注,几乎将罗无辛盯的有些发毛起来。
陶森苦笑道:“其实我希望小昕你永远想不起来……有的时候记忆会摧毁一个人,这件事在临床已经有太多先例了,张萌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哥……”
罗无辛并不知该怎么回答,但这时陶森却已经站起身:“你今天太累了就早点休息,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看情况……毕竟,就算是不给我安排手术,之后也还有一大堆的讲座要开。”
“讲座?”
“是啊,我手上的新手术可不止这一个,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呢……我们已经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