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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裴野鹤的经历,他对言听的保护手段似乎与失去宋磬声的经历有关。因为没保护好他,所以才会对言听有着近乎畸形的保护欲。
宋磬声垂眸听着。
他本以为自己会难过,毕竟刚爬出坟墓的时候,他单是想起裴野鹤的名字就会心口绞痛,可现在听到这些细节,他却比自己预想的淡然得多。
在与他相伴十数年的三个人里,他和裴野鹤的关系是最好的,裴野鹤给他的在意也是最明显的。如果一定要在三个人里要挑一个最爱他的人,那他唯一的人选,就是裴野鹤。
裴家当年站错了队,以致家道中落,他父母为了博一个机会,才将他送来宋家。
但落魄只是暂时的,近十年的蛰伏后,根深叶茂的宋家重复荣光,一举握住了古华国最大的权柄——这届总统,就姓裴。
在裴家举行一场家宴,随便掉下来颗苹果都能砸到一位局长。
裴野鹤看上去嘴毒,其实最好懂,对宋磬声的心思也最好猜。他是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似乎天生就知道怎么爱人。
而宋磬声是个缺爱的人,在几近窒息的环境下长大,他最需要也是最缺失的,就是毫不遮掩地偏爱与热忱。
江凛太冷硬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压根不会容情。而姚湛空又太疏离了,尽管两个人私下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温柔的,但他太能克制了,很少主动表达,所以宋磬声其实感觉不到多少被爱的感觉。
但裴野鹤与他们不同,在不吃醋的情况下,他是个非常率真的人。
宋磬声前十八年感受到的所有偏爱,几乎全都来源于裴野鹤。
他长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实际上却对身边的人挑剔得要死。平日里冷得像冰山,对谁都是一副“尔等凡人不配”的冷漠脸,压根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可你要是惹了他,不脱层皮压根解不了他的恨。
那张脸倒成了他的保护色,他的倨傲与狠辣,全被不了解他的人理解成了高冷与绝尘。
可他隻对宋磬声例外。
宋磬声一露面,他就开始笑,边笑边来抱他,人前也不顾忌形象,没皮没脸地拉着他的手撒娇,恨不得长在他身上,融进他骨血,生生世世都黏在一起。
在江凛和姚湛空面前,宋磬声多少还守点分寸,不至于太放飞自我,可在裴野鹤面前,他什么都不用在乎,他可以彻底暴露自己的一切。
因为他知道,无论他做什么,裴野鹤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他,支持他,他甚至可以暴露自己对爱的贪心,搂着他的脖子问他,“阿鹤就那么喜欢我吗?”
裴野鹤就会毫不遮掩地笑着点头,说:“对啊,不知道为什么,可一见到你,我就好开心啊。”
可如今,那座隻为他而融化的冰山,到底是有了第二个选择。
宋磬声轻呼一口气,收回思绪,冷静道:“这位言听,或许是我最大的绊脚石。”
姚湛空一直望着他,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表情,直到看到他脸上丝毫没有伤心之色时,他才接着宋磬声的话补充了一句:“不是你,是我们。无论他是谁,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起,帮你除掉他。”
宋磬声的脸上浮现笑容,他走上前依偎进姚湛空怀里,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道:“我知道的。”
他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没有这场復活,不久之后的姚湛空也会和裴野鹤一样,将自己的温柔尽数留给另一个人。
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被爱。
不管是姚湛空还是裴野鹤,他们,都一样。
不出意外, 他们回去的当夜就遇到了裴野鹤。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裴野鹤脸色不大好看,正神色恹恹地倚着墙壁,掀起眼皮瞟了眼刚从电梯里出来的两人。
姚湛空侧步挡住他的视线, 将宋磬声挡在自己与门之间, 一脸戒备地盯着裴野鹤,防止他忽然发疯。
“滴滴”一声响, 指纹识别成功,宋磬声贴着门缝溜了进去, 独留姚湛空在门外与裴野鹤对峙。
姚湛空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我说过, 该你知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在此之前,我不希望你出现在我们面前。”
谁料脸色阴沉的裴野鹤竟会突然暴起,以自己最不擅长地近战攻向姚湛空, 这一拳虽突然, 可姚湛空却轻松躲了过去。
他抬手攥住裴野鹤的手腕,旋身一转, 手肘重重击向裴野鹤的腹部,裴野鹤的速度也不慢,他本就隻用脚尖点着地面,并没有踩实, 姚湛空肘击袭来时, 他猛地弓起腰背, 躲过了这一击,同时钳住姚湛空的小臂, 虎口滑到他手腕,扳住他的手指就往指纹解锁处按去。
与此同时, 蓄积已久的精神力也狠狠扎向姚湛空的大脑,s级精神力的全力一击像是一枚自带雷霆的弩箭,以不可阻挡之势刺破姚湛空的防御,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原地。
就这一瞬,已足够裴野鹤强行用他的指纹破开大门。
他知道姚湛空与他同属s级,他这一招并不能控制姚湛空太久,可即便如此,他还有闲心讽他一句,“你还真是被金钱泡废了,这么轻易就让我得手……”
嘴里讽刺他的同时,裴野鹤手下也没闲着,他一把将姚湛空推出门外,抬手落锁,同时摸出手枪对准锁头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后,这把锁就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