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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野鹤真是属狗的,一口好牙用在磨人皮肉上倒是很在行。
他一眼瞥开便不再望,抬手从衣柜里挑了件高领的米白色羊绒衫,临出门前又扯了件长至小腿肚的厚呢大衣。
裴野鹤已经收拾好了,正坐在客厅等他,指尖拈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刀片,薄薄一刃,隐没的寒光有种瘆人的锋芒。
卧室门一响他就抬了头,入眼便是如小松般俊秀匀挺的宋磬声。
他往日里的打扮随了姚湛空,多数时候都是细节处见精致的西服,很像古老而神秘的贵族小少爷。
可自从他跟着裴野鹤换到了对门,他的衣服也被换了一批,风格自然遵从裴野鹤的审美。
这件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将他本就小巧的下颌衬得越发精致,像是拇指一掐就能捏在手里把玩,肤白如瓷,发黑如墨,隐含忧郁的眸盈着挥散不去的空蒙,如水墨画般动人。
裴野鹤吝啬之心渐起,他手指一晃就将指尖刀片藏了回去,捧着宋磬声面容的手顿时变得无害而美丽。
“舍不得让人看你。”他低头轻轻咬了下宋磬声的鼻尖,又仔细吻了吻他的唇,直到将那双唇吻出清晰可见的水光时,他才将人放开。
裴野鹤深深凝望着他,“我想找个大房子,打造成金笼子,再找条铁链子,将你和我都锁在笼子里。”
宋磬声不知道他在说笑还是认真的,但只要是裴野鹤说出口的话,他一律当作他的遗愿来处理。
他偏着头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行的,所以他点了点头,道:“可以。只要你想,都可以。”
裴野鹤的眼神变得幽深,他轻轻一笑,隐约有点邪肆,“那催眠你呢?也可以吗?”
他捧住宋磬声的脸,像玩笑又像试探地问他,“更改你的记忆,捏造你的人格,让你变成只能听我命令的布娃娃,让你眼里只看得到我,身体也离不得我,再将你困在笼子里,每天只能依靠我活着。”
他说完这段话,又轻轻吻着宋磬声的唇,叹息般的问道:“这样,也可以吗?”
这个话题其实很危险,也就三个月的期限才让宋磬声松了戒备,随口同意了。
裴野鹤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也当玩笑一样揭过了。
或许只有他清楚,他说的,正是他想做的,而他也有这样做的能力。
宋磬声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了。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在宋磬声脑子里植入新的记忆,将他催眠成自己想要的任何模样。
可以是一对竹马爱侣,也可以是一对新婚夫夫,他甚至可以通过日复一日的催眠,让宋磬声的精神和肉i体对自己上瘾,成为离不开他的玩偶。
但他永远不会对宋磬声出手。
他的能力,是用来保护他的,不是用来控制他的。
监察厅距离云翔小区有段距离, 好在这个时间没什么车,二十多分钟后,监察厅放大的图徽就映入了宋磬声眼里。
下车前, 裴野鹤特意拉高了宋磬声的围巾, 直到将他的大半张脸遮去,这才牵着他的手下了车, 将人带进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
他来得时候穿得是普通服装,可既然要进审讯厅, 怎么也该换上监察厅的製服。
裴野鹤倒是不害臊, 当着宋磬声的面就脱起了衣服, 可宋磬声脸皮就薄多了, 一看他在解扣子,当即就将脸转了过去。
裴野鹤低低一笑,略有几分促狭,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罪证?”
宋磬声看着窗外落了雪的寒松, 不明所以道:“什么罪证?”
“你看我呀,”裴野鹤不急着穿衣, 只靠近宋磬声,压低声音逗弄他,“你看我一眼,就明白你都对我干什么了。”
他坦荡地裸着上半身, 脊背和胸膛上都是用指尖刮挠出的细长的血痂。虽算不得什么伤, 可他皮肤白, 流畅而紧实的肌肉线条本就有种惊人的美感,再有丝缕交错的红痕附上, 便生出一种受人凌i虐的美感。
宋磬声不上他的当,又怕他掐住自己下巴非要他看, 隻好闭眼,随手摸了件衣服扔了过去,羞恼道:“快点穿衣服!”
裴野鹤又是一笑,要不是宋汉铭还在审讯室里等死,他高低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宋磬声。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又停,裴野鹤对镜扶正帽檐,声音也恢復了平常,“声声,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我,累了就睡一会,无聊就看看电影,我会尽快回来的。”
宋磬声说了声“好”,等关门声响起,这才睁了眼。
裴野鹤已经走了,隻留他一个人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
要说这几年裴野鹤逗留最多的地方,或许就是这间位于监察厅的私人休息室了。
比起裴家那间卧室,这里的生活痕迹更重一些,只是房间不大,除了一床一桌和一件狭窄的卫浴间之外,就没什么空间了。
监察厅的外墙修缮粉刷过许多次,可内在的环境就没怎么动过了,床桌都有了一定的年代感,木头桌上甚至还压着一张玻璃做桌面。
玻璃和桌子倒是不足为奇,吸引住宋磬声注意力的,是桌子下面压着的一张照片。
宋磬声起身靠近,一眼就认出照片上正是他本人。
他不爱拍照,一面对镜头就不自然,甚至连生日也懒得留影,正儿八经拍照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
这也显得这张照片格外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