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 / 1)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绷带,却被宝桂轻轻握住放了下来。到了今天,她仍觉得有些不太现实,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似的。
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好像在悠长的昏睡中看见了她自己,那个真正的燕贺来。在梦境中,她们交谈了很久,燕贺来和她说了亲人的现状,和她说了自己遇见了一个很喜欢的女孩,很想很想和她有以后。
而另一个她就盘着腿坐在她对面,扶着下巴饶有趣味地听着她诉说,一双眼睛在晦暗中亮的惊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或是对不起,好像每一句言语都太过于轻飘飘,达不到她想感谢的重量。
“他们都过的好,我就放心啦。”另一个她身量娇小,仿佛一直停留在了五年前的模样。她笑着,浑身松快地站了起来,“谢谢你哦,把我的生命延续了下去真的太好了,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
她低着头,目光看向黑漆漆一片的地面。
燕贺来从她低垂的目光里看见了哀伤与释然。她虽然拥有原身的记忆,却始终无法做到完全地感同身受,一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那个灵魂从来没有离开过。
她死于五年前的雨夜,山路崎岖,大脑混沌,死在了山路打滑的汽车碰撞下,是计谋,又或是意外,逝去的她无从得知。
她还有很多的遗憾——尚未和父母解开的心结,没来得及说一句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的父母,没来得及见证哥哥的幸福,没来得及见识更加广阔的人生。
所以她很感谢这位后来者,在人世间延长了‘燕贺来’的生命,并将她的人生活得十分肆意又精彩。
燕贺来站在原地,隻觉得这一声感谢的重量重到几乎让她无法承受,“该说谢谢的明明是我才对……”
谢谢你,燕贺来。
醒来之后的燕贺来被众人环绕,几乎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就连事业繁忙的燕云来和谢翎光也抽出了时间上门探望。
尤其是谢翎光,后来得知燕贺来是跟她分开后不久就被人故意谋害,更是气愤的不得了,私底下去找了燕云来,自己也想在这件事情上出把力气。
宁昊到底是年轻,手段虽然狠辣,但是缺了些沉稳,做事尾巴没有扫干净,让燕云来摸到了不少底细。他正以极快的速度搜索着证据,通过正当的法律程序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而且据说,宁靖祖不惜扯下了那把老脸,上门去找燕父燕母讨人情。虽然知道父母在这件事上不会退步,但是燕云来听了隻觉厌恶。
原本就是他们教子无方,把宁昊打小养废成这个模样,做了错事居然还出来兜底。
面对和自己父亲同辈的宁靖祖,燕母不见丝毫退让,甚至因为愤怒而眼角泛红,而燕父站在一边没说话,却默默揽过了燕母的肩。
“我们燕氏不欠任何人的,宁靖祖,你扪心自问,父亲在世时是怎么对你的,而你们宁家,如今又是怎么对我们的?”一而再的挑衅,对幼女的二次伤害让燕母几近崩溃。
宁靖祖理亏,惺惺不敢说话,拄着拐杖站在一边。这盘棋,好像从一开始他就输得很彻底。年轻的时候,他的眼里只看得见名与利,对于家庭的过度忽视使得他的儿子没一个成材的,到了孙子辈更是如此。
最后,他还是悻悻离开了燕宅。
“工作不累吗?”燕贺来躺在病床上,把玩着宝桂伸过来的手。她就在旁边坐着,白皙的手指在燕贺来的手中被细细把玩着,抚摸又或是□□。
“不累,”宝桂笑着摇了摇头,“就是希望你能快些好起来。”
车祸事件过后,燕贺来能感觉到宝桂变得比从前还要更加粘人,最开始甚至想晚上在医院过夜陪着燕贺来。
虽说燕贺来住的是贵宾的单人病房,环境还不错,但到底还是身处医院,比不上家里的舒适。所以她当然不同意了。
越发像一隻粘人的布偶猫了。
“伤口还疼吗?”宝桂伸手,指尖碰了碰燕贺来额头上的绷带。当然那里不是伤口,伤口部位在后脑杓处。
燕贺来握住她的手,“不疼,”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但是我哥坚持要我去美国一趟复诊,说怕留下后遗症。”
“那就去,身体最重要,”哪怕不舍得和她分开,但是宝桂依然这样开口说道。没什么比身体健康更重要的了。
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她们之间就默默地生出了属于家人的那种羁绊。如今的她们既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也是互相把对方放在心尖的如同家人一般重要的存在。
“那我就一段时间看不到你了,”燕贺来喃喃,撒娇似的把宝桂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让她的掌心同自己的脸颊相触碰。
宝桂笑了,两个人之间是明晃晃的不舍。
“等我拍完戏就过去看你,快了。”因着燕贺来这事,她最近拍戏的状态也不太好,庆幸宝桂自己是个自律且自製力强的人,努力将自身的情绪压到最低。
美国之旅就在两人的恋恋不舍之中拉开了帷幕,这次是燕父燕母亲自陪同燕贺来去复查的。哪怕将近过年,这个年燕家上下过的也不是滋味,不过为了庆祝燕贺来的康復,燕父燕母及燕云来还是在美国好好过了个年。
至于燕贺来的生日,早就在医院里度过了。
而今年,宝桂有了自己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