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节(1 / 2)
刘长阁清楚盛庸说的对,大宁守军当下只有四万,即便是调兵助防,面对北元倾巢而出的精锐,大宁也很可能守不住。
战?
算了吧,城中守军一旦出现在野外,就这点人手,绝对会如羔羊一般,被瓦剌、鞑靼等猎狗撕得粉碎。
想要在野战中正面打败北元骑兵精锐,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别以为朱元璋将北元打得来回搬家,就认为北元不够强大,即使是洪武时期有着一大批天才的将领,朱元璋几次北伐,还是没有彻底消灭北元。
而蓝玉的成功,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若不是那一场沙尘暴,若不是那一场宴会……
但蓝玉打击的是鞑靼为主的北元正统,哈什哈可是瓦剌王,而鞑靼的阿鲁台等人休养生息多年,也恢复了元气,他们一旦闹事,可不好对付。
“给朝廷发急报吧。”
盛庸清楚,若没有朝廷的旨意,哪怕是大宁打烂了,自己都不能离开大宁,否则一个弃城而逃的罪名,一定会让自己全家老小都见太祖爷去。
刘长阁在盛庸拟好文书之后,交给杨成,命他派最可靠的人快速递报京师,同时将哈什哈起兵东征的消息告诉关内的瞿能、北平的平安、济南的耿炳文。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要在大宁大打一场,那就必须有关内的全力支持。
毛整、和允中看着紧张起来的都司府衙,两人盘算许久,发现也没多少胜算。
毛整提议道:“盛都司,往年中胡虏进犯,皆是宁王带骑兵精锐,克敌百里。此番情势危急,何不遵朝廷规制,将兵权交给宁王指挥?”
刘长阁当即反对:“你说的是洪武朝的规制,建文朝早就修改了。宁王没有统御大宁军士的权利,包括他手中的卫队也已划拨都司所官。身为指挥同知,这点都不清楚吗?”
毛整见此,当即闭嘴。
虽然刘长阁没资格在都司里面说话,但这个人身份实在是特殊,首任安全局的指挥史啊,手中握着通天权利,与他作对没什么好下场。
盛庸是可以理解毛整的,他提出让朱权率领军队作战,并不一定是他与宁王存在利益关系,而是因为宁王是真的凶猛,曾几次带兵冲杀敌阵,手舞马刀砍杀胡虏,敌人为之丧胆。
在很多军士眼中,宁王可以说是一个不败的战神。
在这种危急之下想到朱权,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
只是盛庸不知道朱权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清楚朱权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虽然待在宁王府中,但暗中小动作不断,也正是在他参加了脱鲁忽察儿的生辰之后,朵颜卫才与鞑靼走得更为密切。
若说朱权没有在其中发挥作用,盛庸是绝不相信的。
盛庸沉思许久,缓缓说道:“让宁王领兵守护大宁,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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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瑺开会
朵颜卫。
脱鲁忽察儿看着眼前血淋漓的尸体,连头都不见了,若不是那一身衣着,怕都无法辨出是自己人。
哈儿愤怒不已,高声道:“明廷先是在我朵颜卫中安插奸细,刺探情报,又是在那林外伏击我部,斩其头颅,此仇不报,无颜面对朵颜军士!”
大将天力都、沐泽善等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天力都更是抽出腰刀,直指长空,对脱鲁忽察儿道:“兄弟的血绝不能白流。属下愿为先锋,踏破大宁,屠城十日!”
脱鲁忽察儿看着群情激奋的的众将,起身道:“仇必须要报,只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哈什哈起兵东征,阿鲁台蠢蠢欲动,我们朵颜卫与福余卫夹杂其中,论势力范围,论人口战力,皆是最弱。这个时候再匆匆与大明开战,怕会徒增损伤。”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优胜劣汰,强者为王。
脱鲁忽察儿十分清楚朵颜卫、福余卫的实力,也清楚瓦剌、鞑靼的野心,现在朵颜卫保存着实力,瓦剌与鞑靼都不会轻易将目标对准自己,可一旦陷入衰弱,那他们将放弃所谓的结盟,将血盆大口张过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朵颜卫绝不能在瓦剌、鞑靼都强大的背景下,单独与明军开战。
“可兄弟们都在看着……”
沐泽善不甘心地喊道。
脱鲁忽察儿严肃地看着沐泽善等人,喊道:“我可让你们失望过?”
沐泽善等人不再言语。
确实,虽然这些年来朵颜卫依附于明朝,但脱鲁忽察儿励精图治,不断吸纳人口,便吞并了泰宁卫,让福余卫俯首帖耳,真正达到了朵颜卫最强。
他没有令人失望,这一次他也不会。
相信他!
众将对脱鲁忽察儿投以敬重与期待的目光,行礼退下。
脱鲁忽察儿看着留在帐中的哈儿,道:“他们喊喊也就是了,你就不需要再掺和了吧。”
哈儿摇头表示:“毕竟折损了一些兄弟,若不表现的同仇敌忾,怕失了军中威信。”
脱鲁忽察儿很理解哈儿,这些年来的蛰伏,让朵颜卫变得强大起来,而年轻一代正在崛起,老一代的地位受到冲击,若不能在观点上与其保持一致,很可能会影响其地位。
“哈什哈起兵东征,这个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脱鲁忽察儿端坐着,目光盯着一份羊皮舆图。
哈儿叹息道:“阿鲁台、也孙台等人在收到那达慕大会时,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哈什哈的杀机。他们也清楚,一旦参加那达慕大会,极有可能是有去无回。可不去,又会给哈什哈动手提供借口。宁王朱权看穿了这一点,让朵颜卫接洽鞑靼,以大宁与辽东为筹码,这才让哈什哈没有在那达慕大会上动手。”
“在最初预计中,哈什哈东征的可能并不大,一是帖木儿帝国虎视眈眈,随时有进军可能。二是瓦剌的马哈木是一个野心家。现在哈什哈来了,我们如何应对?”
脱鲁忽察儿并没有太多担忧,只是手指点了点乔巴山方向,说道:“瓦剌是下山猛虎,鞑靼也是平野恶狼。老虎与狼,可做不了朋友。”
哈儿担忧道:“可现在这只老虎很凶猛,狼即使不是他的朋友,也可能会听从他的驱使。若哈什哈一定要让鞑靼进军我部,联手夺取大宁,继而侵蚀辽东,该如何是好?”
脱鲁忽察儿抬头看着哈儿,呵冷冷说道:“与虎谋皮,焉能得手。若事情真到那一步,我们朵颜卫便是瓦剌、鞑靼夺取大宁与辽东的马前卒,”
哈儿担心的正是这一点,没实力很容易被人当枪使,打到最后,即使是拿下整个辽东与关外地区,朵颜卫又能剩下多少人,到时候这一片山河,还不是被瓦剌与鞑靼占领。
脱鲁忽察儿审视着舆图,突然笑了,道:“不要忘记了,我们是明廷的人……真要被瓦剌与鞑靼逼急了,我们就转而联合明军,给他们当头一棒。”
哈儿看着奸笑的脱鲁忽察儿打了个哆嗦,他这是在钢丝绳上腾挪啊,一手握着瓦剌、鞑靼,一手握着明军,合适的时候,左手刀打右手枪,不合适的时候,右手枪打左手刀……
“可是明军已知晓了哈什哈东征的消息,并认为朵颜卫与其存在勾结,怕不会再信任我们。”
哈儿说道。
脱鲁忽察儿摇了摇头,道:“没有永远的敌人,明军也清楚真正的敌人是瓦剌与鞑靼,不是我们朵颜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