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节(1 / 2)
这些藩王虽然没有了兵权,但不是没了影响力,一些人在地方上多年,黑白两道都混得开,万一他们过得不好,全家吃不饱饭,又不甘心要饭去,那生乱子是迟早的事。
说到底,既然明旨削藩了,还将这群人都弄到京师来了,那就得给人家一条生路,至少不能饿死人家。不过看朱允炆的意思,是不太想给他们继续发放大额俸禄了,那也只有从商一条路可以走了,不是吗?
“皇上,若可行,当引藩王从商,即无威胁,又能成全宗谊之情。”
徐辉祖认真地回道。
朱允炆思索了下,意味深长地说道:“商道给他们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能不能接住,愿不愿意接住。朕若为难他们,也不合适吧。”
徐辉祖一脸苦涩,你这都收了人家的兵权和封地了,还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他们没有反抗就跑到京师来,也意味着他们愿以被你欺负,而不愿意被你摘掉脑袋。
顾三审匆匆走了过来,递上一份文书,道:“青州急报。”
朱允炆接过后瞥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抬,将文书交给徐辉祖,道:“人多,就由都司方面安排他们入京吧。”
徐辉祖接过文书看去,双眼陡然瞪大,道:“齐王的家眷找到了?!臣这就传令山东都司押解京师!”
朱允炆没有说什么。
齐王朱榑造反,他并没有带上老婆孩子一起,而是隐藏在了乡野之间。受青州白莲教作乱影响,耿炳文在山东挖地三尺,深入僻壤,终将他们搜了出来。
人找不到,不是麻烦。找到了,才是麻烦。
朱允炆必须考虑如何处置这些人,尤其是齐王妃与齐王长子朱贤烶。
齐王妃有三个,江国公吴良之女、黔国公吴复之女、宁河郡王邓愈之女。邓愈这一脉已经废了,不需要考虑,但吴良的儿子吴高是江阴侯,吴复的儿子吴杰是安陆侯,这两个侯爷还活蹦乱跳呢。
还有那朱贤烶,朱允炆已经扬了他爹的骨灰,若是再给朱贤烶刨个坑埋了,这些在京师的叔叔们能答应吗?
斩了草,这个根没办法除了……
凤阳府蒙城,杨家。
杨恭拿着一本账册,找到年近六旬的杨幼文,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爷,上个月的账已厘清了,全都在这里。”
杨幼文胡子已经白了,但精神还算不错,身旁还有两个年轻婢女伺候着,接过账本,眯着眼靠近了看,脸几乎贴在了账本上,待看清楚了之后,才叹息道:“老了,看不清楚字了,说吧,结余多少。”
杨恭见杨幼文赶走了婢女,便说道:“回老爷,上个月三城六县,结余所得利有三千二百四十六两。给那边支使了一千二百四十六两,入府二千两。”
杨幼文盯着杨恭,缓缓说道:“这所得利越来越少,是有人欺我眼盲看不了账本,还是看不清楚人心?”
杨恭打了个哆嗦,连忙跪下道:“老爷,我真的没有伸手啊。只是因为凤阳遭了水灾,怀远、定远损失惨重,一些买卖没办法运作。”
杨幼文走向杨恭,抬起脚,轻轻地踩在杨恭的脑袋上,向下点了点,道:“我剁掉的手指不止一个,你跟了我半辈子,到最后,可别成了残废。”
杨恭将头抵在地上,保证道:“小子对老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杨幼文收回脚,严肃地说道:“听闻京师里出了一种宝贝,名为放大镜,可以让年老眼花之人看清物件,想办法弄来一件。”
杨恭有些为难,道:“老爷,放大镜乃是官货,只有上了年纪的官员朝廷方才配给,并没有对外售卖。”
“嗯?”
杨幼文一瞪眼。
杨恭脸色一白,连忙说道:“我一定想办法给老爷弄来。”
凌厉的审讯
离开杨家,杨恭原本紧张的神情终于消退,眼看着要落太阳了,还是眠花宿柳放松一下的好,因为丢了颜面,被人踩了脑袋,杨恭这次出行根本就没带小厮,加上蒙城中谁人不知杨恭大名,就是知县也得客客气气。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杨恭距离花楼还只有一条街,迎面过来一趟马车,当马车经过杨恭身边时,身后远处突然传出了声音:“啊,有贼,抓贼啊。”
路人纷纷看去,就连杨恭也看了过去,可谁知此时,一人陡然出现在杨恭身后,手掌干净利落地劈晕了杨恭,然后扶着杨恭到了马车中。
马车不急不缓地走了,道路又恢复了热闹,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消失不见的杨恭,仿佛他不曾经过。
花楼中。
刘长阁佯装为去山西的商人,说什么自己最欣赏柔中带刚的花仙子,什么庸脂俗粉不足以进入法眼,还豪横地拍着沉重的钱褡裢,颇有几分暴发户的丑态。
可老鸨就喜欢这种土包子的财主,钱能不能让鬼推磨老鸨不清楚,但钱能让自己去推磨。
刘长阁欣赏着一群美女,手很不老实地摸过一个又一个女子的手,这个看看手脚,那个检查检查发育状况,最后赶走了一群人,只留下了一个名为衣容的女子。
红帐暖香,别有情趣。
刘长阁看着眼前身若无骨,舞姿天魅的女子,嘴角带着满满的笑意,伸手抓住衣容的手腕,看着滑-嫩的手掌,缓缓说道:“这食指上与虎口的茧子,是被削掉了吗?”
衣容神色一变,想要抽回手,见无法抽动,便顺势靠在刘长阁胸口,轻声道:“老爷说什么呢,衣容可没什么茧子,那不是男人们才有的吗?”
刘长阁抚摸着衣容的秀发,提醒道:“你这个姿势可不好拔出袖子里的短剑,说来也可怜,你们这些人只是公子的敛财工具吗?”
衣容骇然,当即就想拔出短剑,可刹那之间,头发便被一把揪住,一股力量带着头向后仰去,双眸正对上刘长阁那双戏谑的目光。
“你是谁?”
衣容震惊地问道。
刘长阁猛地扣抓衣容的脉门,衣容浑身瘫软,一只大手伸入衣袖之中,拿出了一柄短剑,看着短剑锋芒,刘长阁开口:“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知道你们藏在哪里了。”
衣容看着抵在胸前的短剑,浑身使不上力气,沉重地呼吸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长阁抬起短剑,剑尖托着衣容的尖下巴,冷冷地说了句:“那你如何解释袖中藏剑?”
“面对一群臭男人,藏剑怎么了?”
衣容反问道。
刘长阁微微摇头,收回短剑,手腕一动,短剑便在空中翻了个身,手指捏住剑尖,剑柄就在衣容身前。衣容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你不服气,我可以陪你打一场。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的话。成交?”
刘长阁认真地看着衣容。
衣容接过短剑,揉了揉手腕,脸色惊疑不定,却没有出言反对,只点了点头。
刘长阁自顾自倒酒,说道:“有一群女孩子,他们在很小的时候,不是父母突然死于意外,就是自己被人拐卖,无论是哪一种方式,他们都被带到了一个常年不见太阳的地方,接受侍奉人、杀人技的训练。待他们学有所成之后,便会出卖给白莲教,亦或是被公子、古今,安排一些特殊使命,说到底,不过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衣容惊愕地看着刘长阁,手紧紧攥着衣角。
刘长阁很欣慰,至少衣容没有打断自己,接着说道:“前不久,安全局在京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