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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藏为大明领地,虽只是羁縻之策,毕竟臣属朝廷,不可不重视。听闻哈立麻精通道术,善于幻化,不妨派人邀请哈立麻入朝朝觐吧,另外,邀请札巴坚赞也来一趟。”
朱允炆决定树立两个典型,吸引乌斯藏其他教派主动来朝。
道源听闻,连忙说:“既是去乌斯藏,又是邀请白教尚师,皇上可否恩准智光随同前往,智光精通藏语,对佛教经书研究颇深,想来可以与白教交流一二,拉进关系。”
朱允炆看向智光僧人。
智光请求:“还请皇上恩准。”
朱允炆微微点头:“既是如此,那朕就准了。另外着令司礼监候显、行人司赵博,前往乌斯藏迎请哈立麻、札巴坚赞入朝。”
候显,生于元末,出身西番十八族(藏族人),在蓝玉征讨洮州时沦为俘虏,阉割成为宫廷宦官。这些年来在司礼监办事稳重,足以担此重任,最重要的是,此人在历史上确实为汉藏和平作出了贡献。
刘寡妇,修业身
荣国公府。
宁国公主设家宴,招待着女秀才刘莫邪。
刘莫邪浅作诗词一首,便赢得宁国公主连连称赞:“你若为男儿身,定能稳坐朝堂,位列六部九卿。”
面对如此夸赞,刘莫邪只是苦涩地摇了摇头:“长公主可莫要折煞草民了,我不过是一介寻常寡妇,幸得舞文弄墨,能入长公主法眼,若无长公主提携与厚重,我不知能做个什么活计养活自己。”
宁国公主拉着刘莫邪的手,笑道:“即便没有我的赏识,也有无数豪门赏识你啊。妇人之中,能随景作诗者,除了你又能有谁?听闻曹国公府的夫人袁氏邀请你几次了,可去过了?”
刘莫邪点头:“袁夫人邀请,我又岂能拒绝,自是去了。”
宁国公主担心地看着刘莫邪,又警惕地看向左右,低声对刘莫邪说:“曹国公府还是尽量不要去为好,你也知道,曹国公失势多年,已不如往昔,那里的是非多,可不敢陷入其中。”
刘莫邪自然知晓这些,只是无奈:“国公夫人下了请帖,我想要拒绝也没个勇气。曹国公虽失势,但毕竟是国公。”
宁国公主哀叹一声,确实如此,瘦死了骆驼比马大,李景隆再失势,不被朝廷重视,但他还是曹国公,该领的俸禄不少他一张宝钞,而刘莫邪虽然顶着一个女秀才的光环,却无诰命在身,只是一寻常百姓,国公夫人邀请是给她面子。
刘莫邪见宁国公主担忧,便笑着说:“长公主无需忧虑,袁夫人请我过去,也只不过是谈谈诗词风月,排解下烦闷罢了。”
“烦闷,她有何烦闷的?”
宁国公主询问。
刘莫邪似是无心地说:“还能因为什么,曹国公整日借酒浇愁,而那李增枝也已着坠落,不是夜宿青楼,便是将歌姬请入府中。好好的曹国公府不是酒气弥散就是靡靡之声,袁夫人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宁国公主有些惋惜,李景隆怎么说也算是帅气逼人,迷了不少女子的人物,如今却沦落为酒鬼,空耗岁月,着实令人悲叹。
刘莫邪转了话题:“前段时日,我见了傅安、郭骥、王全臻等人,他们给我讲述了不少西域的故事,长公主可要听一听?”
宁国公主惊喜不已:“傅苏武啊,他们的故事可要好好听听。”
刘莫邪很擅长讲故事,将傅安西行与回归途中的故事娓娓讲述而来,让锁在庭院深深里面的宁国公主听得很是欢喜……
“这些事在五军都督府应该都有文书,荣国公领五军都督府,也没给长公主讲述过吗?”
刘莫邪讲述过一个故事后,有些迷茫地问。
宁国公主有些郁闷,感叹:“别提他了,每次回来都让他给我讲讲故事,可他却以保密条例为由,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前几日我去他书房,才看到一些文书,了解下外面的事。”
刘莫邪有些不解:“保密条例?什么保密还防着长公主,长公主可是皇室宗亲,当今皇上的亲姑姑,要保密也是防着外人。”
宁国公主深以为然,连忙说:“可不是,那些文书都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根本就用不着保密。你听听,五军都督府上奏,请旨在广西、云南、贵州、湖广,全面推行改土归流,这算什么保密文书?那些地方都是咱们大明的,改土归流不是应该的事嘛。”
“这个……”
刘莫邪有些震惊。
朝廷的野心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改土归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个处理不当,就可能引起当地土司的全面反叛,到时候西南诸省岂不是乱成一窝粥?
宁国公主继续说:“还有,朝廷水师将领竟然去了国子监,还提到了一种名为蒸汽机的东西,说什么水师未来,这又算什么机密?”
“蒸汽机,那是什么?”
刘莫邪不解。
宁国公主一摊手:“我若是知晓,也不会不告诉你,看文书,应该是国子监制造的一种工具,为何水师如此重视就不得而知。”
刘莫邪没有多问,转而说:“这些事确实算不得什么机密,总待在后院里,长公主也是闷得慌,不如改日我们出去散散心,去天界寺上个香如何?”
宁国公主欢喜不已:“好啊,许久不曾去天界寺了。想当初,还是跟着太祖一起去,那时候天界寺……”
翌日。
宁国公主、刘莫邪等人前往天界寺祈福,因为宁国公主身份特殊,天界寺主持道源亲自招待,而刘莫邪则找了个借口,脱身走入天界寺旁院。
一颗葱翠的梧桐树下,刘铭正在清扫,见刘莫邪来了,便收起扫帚发声:“施主是否走错了路,这里是礼仪房,非是游览之地。”
刘莫邪打量了下刘铭,清了清嗓子:“古今扰扰,大都奔竞利名场,舟车仆马如狂。”
刘铭浑身一颤,惊讶地看着刘莫邪,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竟然说出了暗语,强压震惊,低声回道:“到底功勋事业,分付梦黄粱。”
刘莫邪笑了:“我是盘谷的人,奉命给那位传几句话。”
刘铭点头,凝重地说:“同道中人,就不需要如此客气,直说吧。”
刘莫邪走向刘铭,从地上捡起一片绿叶,轻声说:“朝廷可能会在西南诸省全面推行改土归流,或许会引起土司反叛。”
刘铭皱眉。
土司,西南诸省。以目前古今的力量,想要将手伸出去,根本就做不到。哪怕是土司造了反,古今也无力可借。
不过这倒是一个机会,一个削弱朱允炆权威的机会。造反的多了,地方乱了,朝廷危机必然会出现,到时候顺势引导,未必不能让朱允炆身败名裂,失去民心。
“还有一件事,国子监出现了一个蒸汽机的东西,水师极为重视,还需要你们速速查明。”
刘莫邪说完,便盯着刘铭。
刘铭歪了歪脑袋:“蒸汽机,是何物?”
刘莫邪摇头:“我从未听闻过,去查吧。”
刘铭答应下来,眯着眼看着刘莫邪,开口问:“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刘秀才吧。你向来忠君,为何会成为盘谷的人?”
刘莫邪低下了头。
没错,自己曾经是一个忠君之人,当年忠诚于朱元璋,后来忠诚于朱允炆。只不过在两年前,自己来到天界寺,一个僧人告诉自己,人活着都是命苦的,是经历磨难的,而想要解脱,唯一的办法就是修行,取得解脱的资格。
小修行,修肉身。
大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