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节(1 / 2)
赵世瑜看着急功近利的骆冠英,笑着说:“军功自然是要的,但更重要的还是这块土地。有了这些土地,将士们的功劳就稳了。再说了,你不会真以为李芳远的兵能挡住足利义满的兵吧?”
骆冠英并不知道朝鲜兵的战力,却很清楚日本兵的战力,当年阳江一战,若不是火器支援,阳江所军士怕是要吃大亏。
真刀真枪的拼杀,这群人战力较之大明寻常卫所军士并不差。
商议之后,骆冠英等人最终决定按兵不动,看看再说。
郑淮、禹铸回到济州岛,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足利义满死了,足利义持打算求和。
面对突然的变化,骆冠英、沈伟等人都有些傻眼,你这都派遣了细作,征召了军士,动员起来要干架了,突然之间,你说挂就挂了?
“这家伙命不好啊。”
骆冠英感叹。
沈伟想了想,悠悠说了句:“你应该说,这家伙命真好。”
骆冠英等人连连点头,没错,至少他没多少痛苦的死了,否则……
抽刀向理学
李芳远确确实实收到了日本使臣送来的国书,高兴之余,答应安排日野美子、阿祖、肥富以商人的身份前往天津港。
至于到了大明之后这些人怎么做,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李芳远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爽快,还是被足利义持给忽悠了。
足利义持写的国书,先是将倭寇骚扰大明、朝鲜的罪过都按在了老爹足利义满身上,说自己绝对会严厉打击贼寇,然后就是给好处,黄金五百两,白银一万两,美女两对。也不知道足利义满写国书的时候是不是想顺手了,竟然把对马岛、壹岐岛也许诺给了李芳远。
李芳远知道大明天子不喜欢日本国,也知道壹岐岛、对马岛上没一个明军,见足利义持这么上道,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美女什么的就算了,钱和岛给朝鲜就行。
当然,这些事不能公开办。
李芳远很清楚朱允炆的脾气,以前代送一个书信都挨骂,现在直接送人,估计朱允炆能派个将军找自己问问是不是想当太上皇了。
于是,李芳远明面上拒绝了日本使臣,赶走了他们,暗中却安排这一批人乘商船前往大明天津港。哪怕是事情败露,大明发飙,李芳远也可以不承认,毕竟自己在松京看日出日落,哪能管得住人家上船的事。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选择在朝鲜商船上偷渡,那我们也是受害者,都是被他们蒙蔽了……
随着冬日的到来,天下纷扰的事逐渐少了许多。
朱允炆也难得清闲下来,不是在后宫里好好教导儿女,就是去国子监,龙江船厂转转。
就在悠闲的冬日,一个个不幸的消息又接连传来。
献出旧港的梁道明因病逝世。
朝廷刚刚商议出以亲王规格安葬梁道明,献出渤泥岛大部领土的黄森屏也去世了。
朱允炆是真的悲伤。
若不是梁道明,大明不可能拥有旧港这一片领土,郑和水师船队几下南洋,想要拥有一个可靠的后勤与基地,都只能租赁其他国家的港口!
若不是黄森屏,大明想要在南洋中拥有一块范围足够大的领土,也不太容易。
是这两个人,给大明立足南洋打下了基础,是他们给大明贡献了海外飞地,是他们成就了大明水师!
朱允炆亲自撰写祭文,遵其意愿,将梁道明安葬于南海西樵,将黄森屏安葬于福建泉州,皆是亲王规格,同时,将两人名字写于大明英烈碑之上。
在朝廷忙完两人的丧事,追封谥号之后,建文十年也走到了十二月,各地使臣纷纷入京。
受建文十年初大阅兵影响,藩属国使臣的规格都不算低,以前找个官,搭配几个人随便去一趟就行,现在多以王族或大臣为主。
瓦剌的老朋友把秃孛罗再一次带队来了,让人有些意外的是,鞑靼的本雅失里、阿鲁台竟也派遣了使臣。
朱允炆看到五军都督府递上来的文书时也有些错愕,本雅失里、阿鲁台可以说很有骨气的,这些年没少雄起,先是跑嘉峪关外,蠢蠢欲动,曾想勾结赤斤蒙古反水大明,祸乱西北,没得逞之后,又去打了大明的威虏城,结果被神机炮给送走了。
精力旺盛的本雅失里、阿鲁台在春天里跑到了河套,遇到大明的新城,不老实非要碰一碰,结果又被火器给送走了。
今年夏天,鞑靼迁移到了胪朐河流域,就在哈剌温山西面,隔着一座山与朵颜卫当邻居,也不知道是记仇朵颜卫曾经帮助过大明,还是担心朵颜卫是大明的刀子,这半年来并没有主动勾搭朵颜卫,算是太平了几个月。
在大明没找你的时候,你就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吗?非要闹腾点事出来,派个使臣到大明来,图啥呢,咱们关系又不好,想刺探情报,还是想卖羊毛?
朱允炆原本是不想让这群人来京师的,见了糟心,大过年的,不让人肃静肃静,可礼部与内阁认为,来者是客,不接待多少有些失礼,不妨让他们来,顺便兴师问罪。
既然这样,那就都来吧。
不过,帖木儿国没来使臣,毕竟路太远了,跑一趟实在是废腿。再说了,哈里现在正忙着开采克其库姆地区的木龙涛金矿,时不时请傅安、王全臻等人吃个饭,商量商量如何拉近下与大明之间的关系。
年底,京师热闹更胜以往,各地的手艺人、商人,纷纷抵京。
何文渊在冬日封印之后,带叶灵儿抵达京师,刚拜谒了英烈碑,转身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汤不平板着脸:“皇上请你们入宫一叙。”
何文渊、叶灵儿没想到刚到京师,安全局的人就找上来了,只好跟着汤不平入了宫。
朱允炆看着更为稳重的何文渊与更是动人的叶灵儿,看向内侍,内侍端来两枚美玉。
“这是?”
何文渊、叶灵儿有些不明所以。
朱允炆平和地说:“听闻你们二人已立下婚约,朕送两枚玉佩作贺礼,收下吧,日后用心为朝廷办事,不可徇私枉法,否则这玉佩,朕会收回来。”
何文渊、叶灵儿收下玉佩,感动不已。
朱允炆看向叶灵儿:“永嘉学派与正学书院的论战,朕看了文书。让朕来说,正学书院之所以输给永嘉学派,主要还是过于拘泥于理学古礼,只讲问心问性,不能有所为,不知如何为。如今国子监正在改良理学,但院长董伦本身就出自理学,改良步子有限,难有成效,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叶灵儿蹙眉,何文渊有些着急。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朱允炆这是想将叶灵儿调入国子监,帮助董伦改良理学,让理学从空谈心性转化为务实求索,可两个人还没成亲,一旦叶灵儿进入国子监,那何文渊人在温州府,这小日子还怎么过?
朱允炆叹了一口气:“朕知道这样对你们二人不公,但理学不革新,思想不摆正,大明就无法大踏步前进,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诸如方孝孺等人,在民间大兴儒家理学,不问其他学问吧?”
何文渊看着犹豫的叶灵儿,着急地说:“改良儒家学问与理学,不需要灵儿到国子监吧,送来教材……”
叶灵儿打断了何文渊:“若只有教材就能成才,那天下府县学何必还需要先生?教材摆在那里,学子未必能通达其义。学问在于学与问,教材是死的,可学而不可问,没有人解惑,学出来的学子又怎么能懂得其中精髓?”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