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节(1 / 2)
费鸿用五十两银子买下了这个人,并让其为自己效命,跟在自己身边。因为陈大宝憨厚、老实、能干、忠诚,还带着执行对太子的追捕。
现在想来,安全局早就盯上了自己,甚至还派了人潜入自己身边!
朱允熥盯着费鸿:“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不得让任何人加入!”
“我,我……”
费鸿想的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何况这陈大宝是卫所退出来的,有本事,对建文皇帝也不满,所以没通报便做了主。
朱允熥没有处置费鸿,此时不是最好的时机,看向朱文奎,指了指包围朱文奎的军士,缓缓地说:“你来这里,不一样是个死。”
朱文奎笑着,指了指眼前一片废墟的奉天殿:“我的好叔叔,你可知道奉天殿被烧毁之后,父皇为何没有命人重建奉天殿?”
朱允熥看向奉天殿废墟,散落的柱子、烧焦的木头,一片片灰烬板结,还有不少破碎的琉璃。
朱允炆为何没有重建奉天殿?
是因为迁都在即,重建奉天殿也没了意义,总不能大明有两个奉天殿,两个宝座,两个皇帝吧?
留着,在迁都之后,也没人敢坐在这里。
索性不建。
朱文奎看向那些臣服朱允熥的臣子,摇了摇头,对朱允熥说:“论辈分,我是晚辈。论身份,你是皇室宗亲。你的罪,我一个太子无权处置,那就交给父皇来处置吧。”
刘长阁上前一步,手中推盾猛地落在烧黑的石基之上。
巨大的动静令人心头一颤。
“呵,你的父皇已经死在了武英殿,你还指望……”
朱允熥脸色陡然一变,感觉地面开始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说是地龙翻身?”
大地开始震颤起来,犹如地震来袭,只不过这震颤的波动并不甚大。
蹇义拉过解缙,凝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缙耸了耸肩:“哦,这是一个坑。”
“什么坑不坑的,说清楚!”
蹇义见解缙不说,转向杨士奇:“你说!”
杨士奇抬手指了指奉天殿的废墟处,脸色凝重地说:“真是一个坑……”
蹇义看去,一脸惊讶。
只见被烧成废墟的武英殿上的木头、柱子、石头等开始颤抖,瓦砾向外移去,沉重的木头滚至一旁,数百斤的石头也被掀落一旁,一股非人可为的强横力道掀开废墟,厚重的混凝土石板突了出来。
如同猛兽的巨口,张出了满是獠牙的光。
一道石板,两道石板,三道石板……
废墟的奉天殿不断被打开,巨大的动静令人畏惧。
沉重的脚步声传出,似有回音在地里说激荡,一批批重甲军士从废墟的石板出口处走了出来,全副武装的重甲军士,坚硬的铠甲覆盖全身,宛若一尊尊战神。
重甲军士涌动而出,占据奉天殿四周,赵彝、狄屠等人震惊不已,手下军士更是惶恐不安地后退。
朱允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谁也想不到,奉天殿下面竟然被人挖空了!而这整个动作,竟没有一个人察觉!
如此庞大的工程,朱允炆瞒过了所有人!
朱允熥想过朱允炆会安排一支军队作为近卫,可这些军队都应该在代王造反时暴露了出来,比如侦察兵与其令人胆寒的超新式火铳!
重甲军士之后,是一批装备奇怪的军士,没有固定的武器,但浑身上下却带了不少类型的武器,这些人一个个面色冷峻,有些人手中端起了超新式火铳,瞄准了朱允熥等人。
轰!
正北的巨大石板被掀翻开来,带起一阵灰尘。
地下传出了轰鸣声,是蒸汽机作业的声响,锁链哗啦啦响着,似乎在拖动着什么。
在文武百官,在朱允熥、狄屠,在朱文奎、刘长阁等一干人的注视下,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废墟之下的空间里浮升而出,那身影端坐着,身下是象征着至高无上、九五之尊的金色龙椅!
升降台稳稳停住。
朱文奎肃然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臣等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解缙、杨士奇、夏元吉等人纷纷撩衣摆行礼。
兵部侍郎卢渊、刑部侍郎刘季箎等一干人彻底傻眼了,看着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朱允炆,浑身瑟瑟发抖。
朱允炆拍了拍龙椅,抬头看向朱允熥,缓缓地说:“允熥弟,你那里可不是天元所在。朕这里才是真正的天元,你那把椅子——摆错位置了。”
皇宫内的杀戮
朱允炆!
朱允熥惊骇不已,盯着龙椅之上熟悉的人,嘴角不自然地哆嗦着,鼻尖之上冒出了冷汗,咬牙喊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他是假的建文皇帝!真正的建文皇帝躺在武英殿,昏迷不醒,且已经,已经……”
索靖把蒋瓛的光头脑袋丢了出去,死不瞑目的神情里依旧透着木然。
朱允炆看着朱允熥,目光冰冷。
“你,你没中毒?”
朱允熥退后两步,惶恐爬上心头。
“不可能,你中毒了!吕太后为你哭了几天几夜,马皇后为你衣不解带,茶饭不思,面容憔悴,甚至连你的妃子都做好了殉葬的准备,安排好了后事……”
人的伤心不会有假,人对生死看淡,迎死而安的神情不会有假。
这说明朱允炆是真的中毒了!
或者说——
他们以为朱允炆真的中毒了!
朱允熥牙齿在口中磕碰,不安地喊道:“你在假装中毒!”
朱允炆抬起手,抚摸了下胃部,呵呵笑了笑:“中毒吗?倒还是中了一些。不过当朕发现急报文书有假,想起赵夫人是谁时,便伪装出中毒假象,然后催吐,洗胃可是将朕折腾得够呛啊,一连几日都虚弱得很。”
朱允熥无法相信,感情朱允炆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气若游丝,全他丫的是洗胃洗出来的?
“你针对我,下了好大一盘棋!”
朱允熥苦笑。
朱允炆摇了摇头:“朕这一盘棋,从来都没想过是针对你。十一年来,朕怀疑过你,可不相信你有如此能量,更不相信你有如此野心。朕宁愿去怀疑晋王朱济熺,燕王朱棣,甚至连朱高炽朕都怀疑过,代王、楚王、辽王、岷王!若不是宁王朱权去了非洲,朕连他一起怀疑!可一个接一个,他们都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呵呵,你的布置,你的筹划,你的阴谋,朕都感觉到了心惊。若不装病在床,如何可以看清楚你最后的布置,如何能看清楚你在皇宫里还有什么棋子可用,又如何知道你在朝堂之上收拢了多少人效力?现在——”
朱允炆看了看狄屠、刘季箎、卢渊等人,淡淡地说:“你棋罐里没棋子了吧?不巧,朕还有不少棋尚未落。”
一声哨箭腾空。
皇宫周围传出震天的喊杀声,福建郑大成、湖广梅直云、凤阳林昭雪、江西徐三千、杭州梁弱水等安全局主力纷纷从宫墙外杀出,京军将领朱荣、诸葛塘、李德等更带了两万京军精锐助阵。
淮安卫军士虽然为朱允熥控制多年,可长官赵彝被困留在奉天殿广场,根本无法前往指挥,加上地方卫战力与京军卫战力差距不小,很快便溃败,或被杀,或被俘。
不到一刻钟,郑大成、梅直云、朱荣等人已带兵围住奉天殿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