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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人大多粗犷,便是出来的美人也都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样貌。
像时佑安这般精致小巧,又纯又乖,惹人怜爱的长相实属罕见。
图库当即就把眼神死死地黏在时佑安脸上。
“巴雅尔,你是哪里寻得这样的人?”图库笑着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下来,最后停在时佑安面前,“中原的奴隶?”
苏坦勒被埋在众人身后,双眼一片深沉,死死地盯着图库。
巴雅尔单膝跪地请罪:“儿子要向父王请罪!”
图库一愣:“你有什么罪?”
“儿子擅自跑去大兆行刺皇帝,”巴雅尔声音不卑不亢,“结果下属出了纰漏,误伤了大兆的郡王,儿子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这人带回漠北了。”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看向时佑安的神色也不一样起来。
大兆的皇族,竟然被他们掳回漠北了?!
图库原本伸向时佑安的手登时一停。
“郡王?”图库喃喃自语,“你竟然把皇室子弟挟持到了王庭,你……”
巴雅尔却是掷地有声:“父王有所不知,这个郡王乃是大兆皇帝的枕边人,是他的掌上明珠、软肋所在,我们眼下拿住了他的软肋,便可以此要挟皇帝。”
他顿了顿,接着说:“您的统一大业,便指日可待了!”
图库似是有所触动,慢慢将目光移向时佑安。
“枕边人……”图库声音微沉,“大兆皇帝……还真是有本事……”
他盯着时佑安的脸良久,心底忽然冒出一阵诡异的冲动。
眼下与大兆撕破脸皮不是好时机,只是、只是……
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也不算是全然无底气,更何况……更何况如此美人在怀,若是让他就这样再还回去,他如何能甘心?
只是不等图库出声,站在众人身后许久的苏坦勒忽然扒开人群站出来:“还望父王三思。”
他上前几步,身体不经意地挡在时佑安面前:“父王,我们虽然筹划了许多,眼下也有一定的效果,尚有一力对抗,只是如此仓促开战,绝非益事。”
图库有些迟疑。
巴雅尔挑眉笑起来:“王兄如此着急,该不会是因为弟弟动了您的心上人吧?”
苏坦勒敛眉看过来。
倒是图库眼皮一跳,眯起眼睛看着两人:“……什么意思?”
“父王不知,”巴雅尔抢在苏坦勒前面说道,“您派王兄前往中原面见皇帝,王兄虽然没做好事情,心里却装下了一个人。”
图库拧眉怒视苏坦勒:“你个混账东西!我培养你,不是让你被美色迷了心智!”
他垂眸扫视着惴惴不安的时佑安,心底又是一阵乱跳,嘴里却怒道:“一个被大兆皇帝玩过的东西,也配你这样维护!真是糊涂!”
时佑安脸色发白,下意识躲在苏坦勒身后。
苏坦勒察觉出时佑安的动作,心中一痛,更是牢牢将他护在身后。
“父王,您都说不能被美色迷了心智,”苏坦勒这次不再行礼,竟是抬头直视着图库,“可儿子却觉得,被美色迷住心智的分明就是您。”
帐内一片死寂。
图库指着苏坦勒,因为怒气胡子微微抖着:“你、你竟敢这么说你的父王!”
苏坦勒一脸平静,后退一步拉起时佑安,竟是不顾帐里的众人,就要带他离开。
“你要去哪!”图库呵斥,“我让你走了吗!”
苏坦勒没有回答图库的话,只是脚下动作不停,拉起时佑安往门口走去。
“给我拦下他!”图库手臂一挥,双目瞪的通红。
门口的守卫“嗖”的一声抽出刀,亮着光挡在苏坦勒和时佑安面前。
刀刃上刺目的光照的时佑安忍不住闭上眼睛,手心冒着细汗,紧紧握着苏坦勒的手。
苏坦勒沉沉地看着挡在面前的守卫,僵持之间,竟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横刀一挥。
守卫脖子上顿时冒出一道细细的红线,下一刻便应声倒地。
图库的脸涨的通红,气的连话的说不出来:“……你、你……你竟敢!你可是要造反不成!”
苏坦勒抖了抖刀上的血,竟是扯着嘴角笑起来:“便是如此,您又该如何?”
图库一时竟被苏坦勒的表情赫住。
巴雅尔忽然抽出佩刀,晃了晃刀柄的宝石:“王兄,你可考虑清楚了,今日你带着他踏出金帐半步,便再也不是我王庭的王子。”
日光照在苏坦勒英俊的脸庞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
苏坦勒一人挡在时佑安身前,高大的身躯沉静地立着。
他已经忍巴雅尔很久了。
听完巴雅尔似警告似的话,苏坦勒竟是放声大笑着,刀尖直指巴雅尔。
“装模作样!谁稀罕做这个王子!你我分明都在争汗王位,何必遮遮掩掩。”
说罢,他再也不顾图库和巴雅尔惊骇的表情,单手搂着时佑安,手起刀落解决掉再次冲上前的守卫,肩上落着血,就这么护着时佑安杀出一条血路走了出去。
巴雅尔想追,但是他不敢。
他打不过苏坦勒。
“父王!”巴雅尔匆匆提醒,“千万别让苏坦勒带着人跑了——”
“随他去!”图库竟是垂下手,任由苏坦勒走,“今日他出去了,便不再是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