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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歆推开店门,把人带回了店里,这才问袁宙:“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袁宙又摸起头,“我爸妈把我所有的卡都冻结了,这不是逼我回去吗,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决心,就去剃了头。”
“什么决心?”沈歆问。
袁宙没说话。
“照着他们想法过的决心吗。”沈歆又问。
袁宙往后一倚,脸上的笑黯了下去,“你怎么想通的,我是觉得我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就很了不起了,我那目标多实在、多具体啊,可现在被横插一脚,我有点想不明白了,我要是按着他们说的那样,去做这、去做那,那属于我的时间呢,时间都没了,我那点目标有跟没有一样,我不就成一行尸走肉了吗。”
沈歆看着他说:“听起来,你觉得自己想得很透彻了。”
“不是……”袁宙努嘴,“我就是烦,说说你呗。”
沈歆低头,舀了一勺饭含嘴里,面无表情地咀嚼,忽然说:“我只是觉得,有的事情其实没冲突。”
“啊?”袁宙不明白,“这叫没冲突吗。”
“先放一放罢了,路得自己想办法走宽。”沈歆说。
沈歆说这些的时候,和陆念认知里的判若两人。陆念总是能在沈歆的身上看到城市的烟火气息,繁盛的、生机勃勃的,这人就像一个肥皂泡泡,总能在阳光底下显现出不同的色彩,但总归都是有色彩的,是她妈妈极力靠近却又实现不得的样子。
但现在一看,这泡泡还有灰色的一面呢。
袁宙啊了一声,闷闷地看着桌子。
沈歆吃了一口,又说:“你不用觉得我是在服软,又或者是被打压,而我也不是在劝说你什么,我现在挺好的。”
“我知道。”袁宙低着头。
“你觉得自己路走窄了,那你不就只能往窄了想么,自己多动动脑筋,别什么都倚赖着别人,以后少问我这些,我又不能领着你走。”沈歆笑了一下。
袁宙又啊了一声,“学习真这么快乐么。”
“苦中作乐不会吗。”沈歆瞥他一眼。
袁宙抠抠手指头,说道:“行吧。”
陆念就在边上低头吃饭,一口嚼个几十下。
袁宙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叹完气半天没吭声,自个儿在那嘀咕:“姐,你真是我的姐。”
“又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沈歆朝他看了过去。
袁宙又摸脑门,才觉得那板寸刺手,小声说:“没,我感觉我还得再想想。”
陆念忽然拿起手机,慢吞吞地打字,沈歆本以为她是在回消息,直到她手机震了两下,才知道消息是发到她这来的。
陆念其实不太喜欢窥探别人的生活,但她有点好奇和沈歆有关的事,和潠市这些灯火辉煌的地方有关的事。所以她发信息问沈歆,袁宙在追求什么。
沈歆打着回复:“街舞知道吗,他可喜欢跳街舞了,拿过好几个比赛的奖杯。”
陆念悬在屏幕前的手指一顿,朝袁宙望去一眼,打字问:“那很厉害。”
沈歆回复:“不厉害,那点水平能拿到多少奖金?养不活自己的。”
陆念看了眼屏幕,就把手机搁边上去了,很久之前,有人和她说过一样的话——养不活自己的。
就因为养不活,才拼尽办法去挣,腆着脸挣。
直到沈歆和陆念吃完那两碗石锅饭,袁宙也没说一句话,沉默得有点出奇。
吃完后,沈歆伸腿踢了他一脚,说道:“醒醒。”
袁宙眨眼,招手让店长过来结账,他扫店长给的二维码付了钱,然后说:“歆姐,我回去了。”
这回轮到沈歆懵懵地啊了一声,沈歆问他:“回哪去?”
“去退房,改签车票回潠市。”袁宙说。
沈歆点头说:“行,那走吧。”
二模结束,陆念奇迹般地保持了和一模同样的分数,数学卷最难的那道大题又拿了满分。
这次没人说她提前知道了答案之类的,能保持一样的分数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细想之后还挺离谱,很难不怀疑陆念是不是故意的。
尤其二模比一模难,一模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拿满分的还能有五个人,二模直接只剩仨。
论坛又热闹了,这谁不眼红呢。
7楼:故意的吧,又觉得被冒犯到诶
8楼:她每一科几乎都和一模的分数一样,很难不多想
9楼:她怎么不干脆全交白卷啊,同样觉得有被冒犯
10楼:那道题,她是不是又拿满分了?
11楼:是,我在七班也有听说
12楼:别骗我,学渣是这样的吗?
这算哪门子的学渣,干脆直接封个学神算了,论坛里有人提议。
曾悉对比了班上一模和二模的成绩,越看越觉得头疼,她其实有试过去打陆念家长的电话,只是那号码在很久之前就打不通了。
她也不能直接问陆念,家长是不是换了号码,省得陆念多想,觉得她又想背地里叫家长了。
曾悉面前摆着一模和二模的成绩汇总,裙寺二耳儿巫救仪思七正理本文让学委帮她把陆念叫到了办公室。
陆念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见曾悉拉好了椅子招呼她坐下,还给她接了杯温水。
这天气热的,陆念哪想喝什么温水,坐下把那一次性杯子捏在手里,却一口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