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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物”——当时,我的父母也是这么称呼我的。
裴追,你要跟我学艺,再杀死我吗?
不错的想法。
那就让我,对你寄予厚望吧。
新时间线,第五年。
我最后还是在裴追那里住下了。
确切的说,我自说自跪地折腾完一轮后,他估计也无奈了,最后只有一句“出去”让我自生自灭。
在我这里,没拒绝就是同意,放任自流就是特别欢迎了。
我当下环顾了这栋熟悉又陌生的三层小别墅,找了一个能看日落的空房间搬了进去。
也就是旧时间线我的房间。
我其实很能理解裴追为什么选择这栋房子作为居所。
这里地段好,闹中取静。屋内装饰用了大量落地玻璃和木材,还有壁炉等在南边比较小众的欧式元素,都是比较罕见,却符合我和裴追共同品味的。
不过,最关键的是,我相信裴追在看到这栋建筑的时候,也会觉得熟悉。
这涉及到我那逆转时间法阵的原理。
如果说时间正常情况下是一条单行轨道的话,阵法其实相当于把这条线做了一个折叠。
空间和物质是”轨道“,时间逆流后所有物理状态便被强行回退到五年前。
而人就可以被比作是这条轨道上的玩具小车,轨道被弯曲折叠后,小车依然是那辆之前开过那条单行轨道的车。只是现在只得跟着被折叠的轨道,开始开弯道了。
也就是说:人没有变,只是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并且被抹除了之前道路的记忆。
而只要是“抹除”,大多都是物理层面的。直觉则是更神秘的存在,如果人的“灵感”较强,非常容易有残留感觉。
比如裴追。
我又想起了那日季时雨说的话,说起裴追以为我死时的样子。
于是,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
他可能想起我吗?
——如果裴追真的想起来了,他会恨我、杀我……还是别的什么呢?
这是个不该出现且毫无意义的念头。我立刻清醒过来,这么警告自己。同时,剧烈的头痛卷土重来。
我按住像被刀在钻的太阳穴,从药瓶倒出一把止痛药干吞下去。
听说止癌痛药可能还有吗啡成分,刺激灵感。这空屋子里当然没有油画颜料,但碰巧有堆杂物里是白纸和圆珠笔。我索性随手画了起来,权当转移注意力,缓解头疼。
我画的出神,都没注意到有人进了屋子,站在我身后不知多久。
是裴追。
“在画什么?”他冷冷淡淡的视线从我身上掠过,然后竟然主动搭话了。
作者有话说:
求海星~然后这本文的争议可能会比较大,尤其是沈无做的一些事情。
对了, 提到的核心悬念是关于“门”的。可以猜一下~~
我要吻你,你的头颅已归我所有
“画你。”我随口说,把纸丢在桌上。
裴追看着那堆意识流灰线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他又问我:“惯用手一直是左手?”
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右手手腕那道狰狞深邃的伤疤。
最初的惯用手当然不是左手,只是当时做阵的时候就没想活着离开,怎么可能考虑到以后作画受影响这些破事,顺手就割了。
结果比较寸,把手割残了。
我简略地回答:“不是。”
裴追一点头,给我看一张手机图片:“你早期风格和现在变化很大。那时参考比亚兹莱?”
我靠近一看,的确是我很久以前画的黑白插画,采用大量曲线,喜欢象征意味强的元素,注重形式美感,风格怪诞绮丽。
这些东西应该在我古老的博客中躺尸吧,没想到这都能被他翻出来。
我坦然道:“的确有比亚兹莱的因素。但这幅画却不是仿照他的作品,而是受莎乐美原作影响更多。对我来说,文字往往更有想象力,而画作则是思想的具象化。”
“‘我终于可以和你亲吻了,你的头颅已归我所有’。”
裴追忽然说出了莎乐美中的台词。他的声线很冷、衣着也总是体面精致,整个人透着种禁欲的气息,其实和妖冶疯狂的莎乐美有天渊之别。
——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竟异常得合适。
“不再画‘莎乐美’是因为右手不能用了吗?”裴追继续问道,他的视线停留在我右手腕部的伤痕上。
“部分原因吧。”我温顺地笑着说:“画纯抽象派更容易炒高价。要不然洗/钱怎么都用它们呢?性价比之王嘛。”
我一阵胡扯,并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因为再聊下去,我感觉裴追就要问我为什么割腕了。
我现在还不想和他说这些。
“这画是很久以前的了,早不知道丢哪去了。现在我也废了,画不出来了。所以抱歉,小裴总,您要是对这幅画感兴趣,那这笔生意我没机会赚到了。”
我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随手摸出了一根烟,靠在墙边抽了起来。
裴追没有说话。
沉默中,我透过茫茫烟雾看他,忽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倒不是说惊讶于小裴总忽然做起了深刻学术探讨,而是纯粹觉得他话有点多,甚至有要和我作精神沟通的意思,着实有点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