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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嗫嚅了半天,裴父像是忍不住了,脱口而出:“留在他身边就行?沈顾问,你对我儿子——”
他没说完,因为妻子狠狠拽了下他的衣角。
裴父突兀地闭上了嘴。
过了一会,裴母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题。
“沈顾问,您说裴追的危机还没结束,不知有没有法子化解?”
其实,昨天在医院见到苏落后,我渐渐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但面对裴母,我还是点头道:“可以化解,不必担心。”
听到我这句许诺,夫妇二人立刻松了口气。
正事聊完了,我正打算离开,却被裴父敬了支烟。他给的自然是好货色,我便坐下一起抽了一会。
“沈顾问倒是抽烟?”裴父哈哈大笑,顺手帮我又点了一支:“我当你们年轻人都和裴追似的,那话怎么说来着……枸杞保温杯,养生老干部。”
我笑道:“我比裴追还是大了许多的,当不得年轻人了。烟多抽了还是不好,您可别和我一样,一天几盒几盒的抽。”
裴母在一旁插了句:“老裴,你听听,你也少抽点。”
然后又转向我:“沈顾问,看你的脸色的确不好,人也瘦得厉害。也要注意身体啊。平时去体检吗?”
我低头笑了下,没答话。
裴母心思细腻,估计看出我不想聊这个话题,却又不想冷落我这个客人,便继续扯些闲谈。
尴聊永不出错的三大话题:天气、食物、宠物。
聊完了最近总是掉花盆的天气、裴追的厨艺,我们就自然而然地聊到了宠物。
“对了,我们最近捡了只小猫,毛色还挺特别的。”一提到宠物,裴母立刻兴致勃勃地聊起来。
她把手机递给我,语气热情:“沈顾问,你瞧瞧它。刚捡回了没几天,还没名字呢,正好沾你光,帮忙取个名字。”
手机被推到茶几中间,屏幕上是草丛里探出的一双荧黄色的眼睛。
乍一看那生物毛色纯黑,只是如果放大图片仔细查看,能看到其前额、胸口等处有赤红之色。
“嗙——”
杯子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脆响。碎玻璃掉了一地,红酒泼洒。
就像淌着一滩新鲜的血。
“哎呀,沈顾问,没事吧?碎玻璃没划到手吧?”裴母忙站起身,帮我收拾碎玻璃。
裴追听到响动,也走过来,安安静静地看向我。
我心不在焉地道歉,用手滑没拿住杯子作借口蒙混过去。脑海中却全是照片里那个像猫一样的、黑中带赤的生物。
因为,那是现在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它正是曾害死裴追父母的怪物——貓灵。
作者有话说:
以后周末日更,工作日隔日更~还是早上6点~~
另外铺垫完了基本上,后面要开始大动作了,请大家保护好心脏哈哈
对我怎么尽兴都可以
头痛得几欲作呕,我强迫自己先离开客厅。因为必须吃止痛药了。
我在洗手间里将一抔冷水泼在自己脸上,镇压着强烈的头痛和眩晕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个清瘦的、五官嶙峋、眼窝深陷的男人。
和从前变化很大。
我曾位高权重、杀伐果断,现在却像条无家可归的死狗,命不久矣,卑微低贱,在绝症下苟延残喘。
我一直认为,为了倒流时间,这一切都值得。
但是,古怪而频发的意外、人心口上的寿命倒计时、命不久矣的旧时同伴、再次出现的貓灵……
如果我的阵法成功了,真的拯救了世界,那它们全部不应该出现。
苏落说:“人都是要死的,但是我怎么非要得病呢?为了人类的安危牺牲自己,死得轰轰烈烈……那是多好的一生啊。”
她在旧时间线死了,所以她现在也在死去,更惨的死法。
貓灵在旧世界线诅咒了裴追父母,而如今,它再次出现。
问题真的被解决了吗……还是说,曾经的死者注定要死,还是以一种更痛苦、更饱受折磨的姿态?
头被针扎一样的疼,还引发连锁反应,我感到一阵反胃,撑着洗手台干呕起来。
这破身体。
止痛片还没生效,脑子里的疼痛像洪水一样总需要个宣泄口,我难以控制地用拳头砸梳洗镜,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沈无,怎么回事?”裴追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我醒过神,擦了玻璃上的血迹,再用水冲刷手背的伤口。
“没事,不小心弄脏了你的洗手台,我刚才在清理,抱歉。”
我打开门,低声说道。
裴追没让开,反而用一种不容置疑地语气说:“你刚才神情不对,说实话。”
告诉你什么?你爸妈可能会死?
还是告诉你我身患绝症快入土为安了?
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好事。
我客气地笑了下,然后用了点力道推开他,来到客厅。
“沈顾问,出什么事了?”一看到我,裴父就站起身,神情有些焦急。
我知道自己刚才脸色恐怕不好,让他们联想到裴追身上了。
但这时已顾不得这些,我再三追问他们发现貓灵的起因经过,以及近日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