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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传染的条件就是两个。
一是承诺会陪同感染者。
二是被人拍肩头。
【丢手帕】诅咒我觉得也可以从类似的角度分析。”
她提供了一个合理的思路。
我想,诅咒又有个特征,为提升传播率,会尽量把触发点隐藏的十分不起眼。
比如貓灵会把自己装成可怜平凡的流浪猫,而捉迷藏如果直接扯着路人玩“捉迷藏”,谁都会觉得有问题。所以演化成了“承诺加入”和“拍肩头”。
那么,游戏类诅咒——本质上可以分为两部分。
一是应允游戏,对应“承诺加入”的环节。
二是成为被选中的人,比如游戏输家,对应“拍肩膀”。
——如果说【丢手帕】也是类似的情况……
“沈无,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塔罗打量我:“刚才你说要自裁时,都还谈笑风生的。”
“三日前……”我话出口,才意识到嗓音喑哑如砂:“三日前,蕊蕊问我一个问题。”
“她问我……’这里就是我的新家了吗?大家都会陪我玩吗?’”我字字句句地复述这句话:“我知道她刚失去了父母,自然而然地以为小孩孤单,便说’是’。”
塔罗的脸色也瞬间极为难看,我知道她理解了我的意思。
这是典型的“承诺加入”,也就是诅咒的第一个条件:应允游戏。
她尽力笑了下:“但这也只是你应允吧。那小女孩被关在禁闭塔中,应当接触不到其他人,更别说问问题让他们同意陪伴了吧?”
“不……不只是我。”我轻轻地、一字一顿道:“神秘学法则里其实是有’代表’这个说法的。这座基地塔是我建立,由我法力结界庇护的,居住在这里的人也大多服从我。所以,法则很可能认可我对这里有某种’代表’权限。”
我说:“而且,蕊蕊问的话也并不是’你会陪我玩吗’。而是,’大家会陪我玩吗’。”
沉默许久。
塔罗勉强笑了下:“也不至于那么悲观。不是还有第二个条件吗?如果没满足的话,诅咒也落不下来啊——沈无,你在做什么?”
我无暇理她,接连发出多条短讯指令。
第一天,控制禁闭塔中的蕊蕊。上升最高危险级,不让她触碰外物、发出声音、并双眼覆物。
第二条是封锁这座基地塔。对外宣称阵法修整。
第三条是调取监控,圈禁所有在这三天间路过基地塔的人。
塔罗讶道:“这怎么排查?这得多少人说关就关,你这样会引起恐慌和民怨的,怎么解释啊?”
“顾不上这么多了。我做什么不需要和人解释,也不需要别人理解。”
我面无表情地操作监控,看着禁闭塔最后那个小女孩安静地被守卫控制,捆绑在椅子上,口中和脸上绑着黑布。
她却仿佛能知道摄像头的位置,费力的扭转身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
那其实依然是个孩子的笑容,却捆缚着黑布,映着殷红的唇色和雪白的牙齿。
我知道,她知道我在看她。这是对我露出的笑容。
塔罗的通讯也响了起来,是她底下的守卫在和她确认我这丧心病狂的指令和后续人员调配。
塔罗终于接完一波电话,揉着大波浪卷发:“沈无,你好歹和我解释下为什么要禁闭这些人啊?这会儿十几分钟的事,已经查出来上千号人了。”
“……这么多。”我捏了捏眉心,凝定心神,对塔罗道:“你还记得蕊蕊曾在路上遇到吹泡泡的孩子吗?我刚才在想,她是怎么感染的,或许就是那个契机。”
“丢手帕……”我缓缓道:“既然捉迷藏可以烟花成拍肩头。那手帕也可以不是手帕,而是别的东西……比如气泡。”
“你是说小女孩在塔顶吹泡泡,飘下来泡泡碎了,水溶在空气中……路过的人就都算被’手帕’砸中了?”塔罗瞠目结舌:“这么霸道?”
“是不是这样……马上就知道了。”我话音落下,正好传来了简讯。
——告知我那上千人中抽检的百分之十,的确大多都有诅咒反应。
“这些人怎么处理?”塔罗抓了把头发。
我沉默许久。
“先分流。”我说:“把监控出现在那的人都先圈进起来,再一个个排哪些中了诅咒。
中了诅咒的人关进禁闭塔,再回溯行动曲线……确定有没有人再被怪物控制,传播给更多的人——按最高级别瘟疫控制的规章走,你先这么处理……”
她皱眉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
我抬手道:“就先这样来——我再想想办法,人先关着,就不能再传播。那直到诅咒发作死去,总还有几十天。”
塔罗忽然道:“沈无,你自己中了诅咒,处理方式是自裁。怎么换了陌生人,就是先关起来徐徐图之了。”
我其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混乱的环境,她还要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我道:“我如果被怪物控制,这里的人都得死,留着我的命风险太高。而这些普通人,关起来便不能传染诅咒,自然有机会再想办法。”
“我自己一人的命,和千人的命——哪边更重,三岁小儿都能抉择。”
塔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