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3)
这是个充斥着各种阴谋论的世界,但是,又始终是个单纯与简单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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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关心邱凌与文戈高中时的所有故事了,因为有些东西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一二,包括他俩曾经有过的情愫,也包括邱凌曾经在文戈世界里所占据的位置。于是,站在走廊前看那些并未被世俗染色的孩子时,我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文戈那些不为我所知的一面,充满了阴暗的一面。
我想,或许我所认识的文戈,并不是整个世界里的她。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潜意识世界里,天使与恶魔都同时存在着。不管我们给自己加上什么样的所谓“高级生物”的标签,但始终,我们的动物性隐藏得那么深。再纯洁美丽的少女,她也认真地捏断过蝴蝶的翅膀与触角。再阳光帅气的男孩,他性幻想的世界里,也憧憬着痛苦的喘息声与挣扎。那么,在我不曾认识的文戈的过去岁月里,她也血腥与残忍过,似乎再正常不过。
她不时望向我的身后草丛中的那双眼睛,被晚霞再次刻画出来。眸子里,闪耀出的纯情不再。对始终如一深爱自己的男孩的深深伤害,甚至当着那男孩的面,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另一个男人……
文戈很罪恶,我有了一个可笑的念头——我开始同情邱凌了。因为我终于意识到,他这半生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文戈而舞爪。
一个多小时后,李昊和邵波走出了校长室。穆老师和邵波在教学楼楼下小声说了一会儿话,应该是关于穆老师的那奇怪性取向的保密事宜吧?
我不关心。
走到车旁,他俩点上了烟。李昊便开口对我说道:“要不要听听邱凌那一年教师生活里的故事?”
我摇了摇头:“没太多兴趣。”
“也确实没什么好听的。”邵波笑了笑,“就一个青年老师逆袭考入公务员的励志传奇而已,顺便还加上自吹自擂了一段大学虐恋过去而已。”
“你觉得有收获没有?”我望向了李昊。
李昊将烟雾吐出,较我和他之前驱车离开市局大院那一会儿,现在的他反而显得抒怀了不少。他苦笑着:“能叫什么收获呢?总不可能给省厅的人说邱凌曾经的女友是梯田猫魔,在高中时期虐杀过一只流浪猫吧?”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过他的粗犷注定了他不会像邵波一样马上改口。他看了我一眼:“沈非,文戈小时候可能也比较强大。”
“嗯,是比较强大。”我点着头。
邵波连忙岔开了话题:“两位神探,今天折腾了一下午,不过是我们再次对邱凌的过去种种有了更深的了解,那么接下来呢?之前李昊说还有几天来着?”
李昊齆声回了句:“三天。”
“是的,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我补充道。
我们给古大力、八戒打了电话,邵波领着我们去了他常去的海都水城。他以前帮水城的香港老板处理过一个很麻烦的破事,所以作为高级的他,有一张永远花不完的会员卡。我们五个人脱了个干净,进去胡乱地洗澡,换上了水城的短裤去西餐厅吃了个饭,最后,找了个很大的包房钻了进去,五个人趴成一排,背上都是滚烫的玻璃罐,就好像地狱里受罚的落难灵魂。
按摩师离开后,八戒扭动着一身肥肉,开始折腾包间里的茶具。很快,那淡淡的绿茶香味,让人觉得很放松。我们围着茶台坐着,品着香茗。
“技师都出去了,可以开始聊邱凌那案子的事情了吧?”古大力一本正经地说道,他额头上有一个大红包,是在洗澡时没站稳在墙壁上磕的,鼓得很高,好像矿工头上戴着的电筒。
邵波看了我和李昊一眼,见李昊点头,便将邱凌即将定为精神病病患送入医院一事,给八戒、古大力说了。他俩听着自然不高兴,皱着眉不说话,一时间房间里有点冷场。
很明显,他们都很郁闷。因为他们点上了烟。我站了起来,将窗户打开,接着站在窗边扭头说道:“八戒、大力,我现在想听听你俩的看法。”
古大力没吱声,望着天花板发呆,好像还在思考。八戒看了他一眼,回头冲我说道:“沈医生,要听我们的意见,我们也给不出什么意见。”
“就说说看法。”邵波冲八戒瞪眼。
八戒讪笑:“看法……嗯,沈医生,那我就说咯!我是个直肠子人,有啥说啥,说错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才行。”
“哪里这么多废话?”邵波骂道。
八戒又笑:“沈医生,大伙忙活这几天,捕风捉影到的一切,实际上都与梯田人魔案无关。当然,与案件有关的事情,是李队他们在做,也轮不到我们做。但是实际上,我们折腾几天,唯一的收获,只是发现了邱凌与你沈医生之间,存在着某些可怕的联系。”
“什么叫作可怕?”我问道。
八戒耸了耸肩:“可能我的想法比较阴谋论吧?邵波也没有对我隐瞒大伙捕捉到的细节。于是,我就是有种感觉,感觉邱凌从去年决定要成为梯田人魔开始,他就好像在等落网后,有机会与你直面并对抗。”
“所以他潜回母校将自己在学校的资料烧光,又把自己的房子布置得跟沈非家一模一样,并且将文戈的骨灰盒掉了包。”邵波沉声说道。
八戒点着头:“沈医生,是你要我说的看法,这也只是看法而已。”
“你说的虽然没啥逻辑性,但应该是事实来着。”一直没出声的古大力突然间开口说道,“沈非,几个细节吧!首先是从那首诗开始,我们逐步找到的关于邱凌的过去碎片,都在反复围绕着‘支离破碎’这么个中心论调走的。最初我并没有留意到有什么不对,直到上午和八戒聊天时,他说起了沈医生和邱凌同时爱着的文戈,是被火车碾死的,尸体支离破碎。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邱凌是想通过自己做的某些事,引起沈非的注意,并一步步引导沈非的整个世界围绕着支离破碎四个字走。嗯!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他因为文戈的死,因为文戈的支离破碎,而怨恨着沈非。沈非的不敢面对,让他更为恼火。”
“有一点点道理。不过,他大可不必做出这么多事情,才能让沈非直视文戈的死。他那种极端主义者的行事风格,完全会找出文戈尸体碎片的相片,寄给沈非不就可以了吗?”李昊问道。
“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去了学校,打听回来一个邱凌与文戈的过去的故事吗?”古大力一本正经,“这个故事正好可以把邱凌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给诠释出来。”
“继续!”李昊点头。
我却插话了:“他想要为文戈做些事情,做一些当日的他,并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
大伙都望向了我,而我望向窗外已经漆黑的世界:“大力说的很对,我们始终不愿意面对的一个假设,就是邱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将我拉入整个事件。我们都自以为是地以为,这种让人咂舌的阴谋,不可能出现在我们的身边。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呢?”
我转过了身,搓了搓手掌:“我们这几天捕捉到了邱凌人生的若干个断层,断层与断层之间衔接的位置,也一一得以清晰。于是,我们来给邱凌的人生画上一幅画像吧。这幅画像,能够映射出他真实的内心世界。”
“他生命轨迹中的几个阶段,落差都很大。首先,他是一位有着遗传嗜血基因的孩子,所以在他的童年,他做出的任何让长辈害怕担忧的举动,都被放大,并迅速扑灭。可能,他在孩童时期犯下的错,并不会有多么可怕,顽劣的男童时期谁没有过呢?邱凌不同,因为他是王钢仁的儿子,所以他弄死了一只青蛙,与女生发生了一次打斗,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