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esp;&esp;邓如蕴差点被她呛住。
&esp;&esp;连滕越都忘了方才的问话,无奈地瞧着妹妹。
&esp;&esp;“难道非得让你嫂子射中了我,你才能满意?”
&esp;&esp;滕箫直言,“照理是该这样的,不然就是我做的还不够好,能被哥哥躲过去。”
&esp;&esp;滕越对自己的妹妹很是无奈,他只能笑道,“那你再好生打磨吧。”
&esp;&esp;兄妹二人说话的工夫,邓如蕴已经完全回了神来。
&esp;&esp;她转身去叫了秀娘去拿药来,又叫了从影,“将军的手擦破了,你给将军擦些止血药。”
&esp;&esp;只是没等从影答应下来,男人突然叫了从影,“我不是同你吩咐了旁的事,还不去?”
&esp;&esp;他说完,从影几乎是立刻消失在了邓如蕴眼前。
&esp;&esp;他手是邓如蕴给弄破的,照理该她给他处理伤口。只是这会,她因着她方才的失言,颇有些抗拒。
&esp;&esp;偏这个人故意说了一句。
&esp;&esp;“小伤,不用药也无所谓,左不过流几滴血。”
&esp;&esp;滕箫只一心一意想着改良袖箭的事情,根本听不见旁人说话。他这话是说给谁听得,不言而喻。
&esp;&esp;邓如蕴无语可言,只好走到他身前,“那 我给将军上点药吧。”
&esp;&esp;“多谢蕴娘。”他看着她,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esp;&esp;滕越落了座,见她鼻尖上隐隐有汗,想到她方才惊慌地叫了他的名字,跑了过来,和她往日对他的态度,可不太一样,只是她亲自给他上药,她好像又有些不肯。
&esp;&esp;男人暗暗看她,见她从药箱里翻着止血的药散,他突然问。
&esp;&esp;“家中有蕴娘自制的止血药吧?”
&esp;&esp;她似恍了一下,但旋即摇了头。
&esp;&esp;“没有。”她道,“将军还是用府里从大药堂采买来的药吧。”
&esp;&esp;她没抬头,滕越觉得她没跟他说实话。
&esp;&esp;明明前些日她受伤,秀娘有给她用自制的药。
&esp;&esp;男人抿唇,“这些药我平日里用惯了,疗效寻常,我想试试你制的。”
&esp;&esp;他突然抬头向她看过来,她正低着头想给他上药,他坐她站,这一低一抬之间,她与他鼻尖的距离近在了咫尺之间。
&esp;&esp;相互的呼吸交错可闻,他忽的伸手,轻轻落在她腰上。
&esp;&esp;“腰伤好些了吗?”
&esp;&esp;她不知她怎么忽的问起这个,但他的手就这样自然地落在她腰上,温度从他掌中慢慢渡到她身上来。如今还是白日,更不是在榻间 而这只是夫妻间最寻常的动作,但邓如蕴腰间微僵。
&esp;&esp;她只能点了点头,想让他快把手放下来。
&esp;&esp;但他却道,“我见你之前腰受伤的时候,便用了自制的药,我也想试试不行吗?”
&esp;&esp;原来他在这儿等着她
&esp;&esp;邓如蕴不想给他用,但他就这么抬头看着她,英眸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不给他用。
&esp;&esp;邓如蕴实在没了办法,但还是又道了一句,“将军还是用大药堂的药来的安稳,我制的那些 粗鄙不堪用。”
&esp;&esp;她这般说,滕越微怔,手下揽着她的腰,也察觉到了她腰间的僵硬。
&esp;&esp;滕越突然觉得,她好像有好多事情,都不想让他知道,就同她做的东西,不想给他用一样。
&esp;&esp;她会在意他,也好像和他保持着不近的距离。
&esp;&esp;他越发打定了主意。
&esp;&esp;“蕴娘做的迷药都比市面上强许多,小小止血药怎么会粗鄙不堪用呢?”
&esp;&esp;他说完,直接叫了秀娘拿了来。
&esp;&esp;秀娘好似认可他这话,很快就拿了过来,“我觉得咱们自制的,绝不比大药堂差。”
&esp;&esp;秀娘这样说,滕越竟见她瞥了秀娘一眼。
&esp;&esp;“ ”
&esp;&esp;她待他,还不如秀娘实在。
&esp;&esp;滕越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就伸出手来,让她亲自来给他上药。
&esp;&esp;她绷着嘴,但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两片的小柳叶眉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esp;&esp;她把药弹撒在了他手指上,弄完就转了身,抱着药箱回房里去了。
&esp;&esp;滕越瞧着妻子进到房中的背影,轻叹一气。
&esp;&esp;他突然想知道,他们成婚之前,她在金州都过着怎样的日子,都经历过什么,才有这样别扭的样子。
&esp;&esp;母亲说她是住在乡下的远房亲戚,说她之前的日子过不下去,才前来寻亲。
&esp;&esp;也不知是母亲的哪一门亲戚,从前为何没见过?而她之前的日子又是如何难以为继的?
&esp;&esp;但这些她定然不会说给他听。
&esp;&esp;可他也自有办法知道。
&esp;&esp;
&esp;&esp;庭院里没有风,白日里暴晒的石板释放出蓄存的热量,让立在石板上的人身上都隐隐有些出汗,走回到阴凉的房中,才觉凉下些许。
&esp;&esp;邓如蕴看着手里方才给那个人用了的药散,突然恍惚了一下。
&esp;&esp;那些年她懒散着对制药爱学不学,爹娘哥哥都不曾督促她什么,反而说她随性便好。
&esp;&esp;但她还是制了些药,并非是奋发图强的原因,而是因为那一年,鞑子来犯闯入了关内,他被调去了同来犯鞑靼作战,回来的时候立了大功,却也大大小小受了十多处伤。
&esp;&esp;他是击退了鞑子回来的有功将领,满金州城的药铺都往滕家送去了各自最好的药。
&esp;&esp;但他有几处伤势很重,金州城里的药并不能够,军中让人连夜往西安府给他采买好药回来。
&esp;&esp;那年,邓如蕴闷在家中苦学了一个冬天的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