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1 / 1)
&esp;&esp;他好像一下衙就回家,回了家就不出来了。孔徽想到滕越家的神秘妻子,突然提了一句。
&esp;&esp;“坐着多无趣,咱们往那边走走吧。”
&esp;&esp;他指向了通过女眷只隔着一道树丛的路上,他这一提,果见滕越点了头,这就放下茶盅从交椅上站了起来。
&esp;&esp;孔徽:“ ”
&esp;&esp;合着你小子真在这儿想老婆呢?
&esp;&esp;他可更好奇这位滕夫人到底是何模样,这会就也跟着滕越起身,往与女眷只有一排树之隔的路上去了。
&esp;&esp;谁料两人顺着这条路来回走了一遍,竟然没看见人。
&esp;&esp;各家的夫人们多半都聚在一块,人虽多,但聚了人的地方拢共就那几处。
&esp;&esp;孔徽见滕越眉头都皱了起来,“你家夫人会不会在哪间房中烤火呢?”
&esp;&esp;他这话一说,可巧滕箫走到了附近,滕越立时就把妹妹叫了过来。
&esp;&esp;“你嫂子呢?”
&esp;&esp;他说着见原本跟在邓如蕴身边的青萱,此刻正跟了滕箫,不免更是问了过来。
&esp;&esp;“你没跟着夫人?”
&esp;&esp;两人赶紧把方才换衣裳的事情说了,青萱连忙往一侧指去,“方才夫人就在那。”
&esp;&esp;可那便正有几个小姑娘在一处说笑,根本不见她的影子。
&esp;&esp;这郑家的园子极大,即便是分了男宾一部分,女眷这一半也可能会让人迷路。
&esp;&esp;滕越立时就叫了滕箫和青萱他们,“去找!”
&esp;&esp;两人连忙去了。
&esp;&esp;孔徽偷偷打量着滕越的脸色,想要就此打趣他两句。
&esp;&esp;他的妻子还能在郑家丢了不成,若是连这点心都放不下,赶快拴腰上得了!
&esp;&esp;可他话还没说出口,恰听见一树之隔的另一边路上,有几位女眷走了过来。
&esp;&esp;当头那人正就是杨二夫人,她没瞧见他们,只不住捂着胸口。
&esp;&esp;一旁她的长女道,“娘说那些闲话做什么?没得让人觉得您瞧不起人。”
&esp;&esp;杨二夫人却哼了一声,“我就是瞧不起她。那邓氏是什么乡野来的粗鄙丫头,以为混到了我们这些人里,就与我们一般贵贱了吗?今次还替你表姨母来这喜宴。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来的夫人姑娘们,有谁愿意自降身份,同她打交道的!”
&esp;&esp;杨二夫人说完,就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esp;&esp;可杨尤纭却突觉有人看过来,她转头瞧去,讶然失色。
&esp;&esp;“表哥?!”
&esp;&esp;她看见了滕越,也看到了站在树后的男人青白不定的脸色。
&esp;&esp;滕越脚下僵住。
&esp;&esp;他是晓得杨家表姨母同她有些不对付的,但到这种在旁人家的喜宴上都要欺负她的程度,滕越实在没料到。
&esp;&esp;他只听着杨尤纭急急解释,“我娘方才糊涂了,我这就去劝她,让她不要乱说了!”
&esp;&esp;说与不说还有什么两样吗?
&esp;&esp;“所以她人呢?”
&esp;&esp;这里没人待见她,没人愿意“自降身份”同她相交,那她眼下是到了何处?
&esp;&esp;偌大的花园,她就因为身份低微,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了吗?
&esp;&esp;滕越心下颤了起来,只问杨尤纭,“你见到她了吗?”
&esp;&esp;但杨尤纭也摇了头,“我没见到表嫂 ”
&esp;&esp;没有,所有人都没见到她。
&esp;&esp;滕越的心一直往下坠。
&esp;&esp;他突然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要他,却和假扮成寻常人的白春甫走得近。
&esp;&esp;是不是因为在她眼里,那些在街巷市井里生活的寻常百姓,才不会看不起她,不会这样欺负她,不会哪怕是都拿了帖子前来赴宴,也独独把她排在外面?
&esp;&esp;滕越这么一想,脚下忽的往高处假山上走了过去。
&esp;&esp;他一过去,孔徽也回过了神来。
&esp;&esp;“对对,从郑家假山顶上,能把花园那些边角都看清楚!”
&esp;&esp;滕越三步并作两步登到了假山顶,他仔细朝着山下的树丛里看了过去。孔徽也跟着他看了过去,他还没瞧见什么,滕越的目光却忽的,定在了一片枯黄的树丛后面。
&esp;&esp;他看到那枯树丛后面,有人正在枯草堆满的地上,弯着身子在追一只兔子。
&esp;&esp;这里什么其他人都没有,只有她追兔子追得认真。
&esp;&esp;滕越目光怔住了,只见她抓住了那只兔儿,然后把兔子抓了个四脚朝天,将不知从那刚弄来的草药敷在了兔子腿上,将绣帕撕出一条长条来,把草药紧紧绑好,然后一拍兔子脑门,好像笑着说了一句。
&esp;&esp;“走吧!”
&esp;&esp;兔子当即从她身上跳了下来,钻进枯树丛里没影了。
&esp;&esp;滕越却酸了鼻尖。
&esp;&esp;孔徽眨了眨眼睛,“那是 令正?”
&esp;&esp;滕越缓缓点了点头,“是她,是内子。她是位药师。”
&esp;&esp;连旁人家花园里的兔子,都要帮忙敷上草药。
&esp;&esp;可她自己呢?这些人伤她,她又如何用药自医?
&esp;&esp;滕越快步就下了假山,杨尤纭已经在附近帮滕越寻了一圈都没寻到,这会滕越直接往那边的枯树丛后指了过去。
&esp;&esp;“她在那儿,你把她带过来。”
&esp;&esp;
&esp;&esp;邓如蕴把郑家这是腿上受了伤的兔儿给治了,兔子一走,她坐在枯树丛后也是无聊。
&esp;&esp;可郑家这喜宴还早着呢,她没准备同这些不相熟的人谈天说地,她倒是想坐在这打个盹,但眼睛一闭就觉得冷风往领口袖口灌了过来。
&esp;&esp;邓如蕴瞬间就精神了,连忙站起了身来不敢再睡,想着去找青萱或者滕箫好了,但出了树丛,却一下记不得自己方才是从哪条路上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