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可敌国 第63(1 / 2)
“他,他妈的,别人抢我们,我们抢别人就是了!今,今晚就去!”
“二哥,不是这样下力……”朱棣无语。
“就是,我们是什么身份?堂堂亲王抢劫老百姓?”老三倒驴不倒架,依然傲气十足。
“父皇要是知道了,还不扒了咱们的皮?”就连老五也表态反对。
“将来史书上,也会记下这一笔的。”老三想的更长远道:“洪武八年三月,秦王樉劫掠民财,强抢民女……”
“我,我没打算劫色啊。”老二忙大声辩解。
“史家自会添油加醋。”老三淡淡道。
“唉,实在不行,去扛大包吧。”老二叹了口气。
朱桢心说,上一刻还要去抢劫,下一刻就改为扛大包?这转向也太急了吧?
他只好给饿晕了头的哥哥们,指点下迷津道:
“扛大包可以,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下苦力。还是先想想自己有一技之长吧,充分发挥优势,找到合适的打法,才能事半功倍。”
说着他拿自己举例道:
“比如我虽然年纪小,但很会哭,不仅哭得悲痛而且演得逼真,所以我可以去替人哭丧,要是钱给足,我还能给他们孝子摔盆呢。”
“……”四个哥哥嘴巴张得老大。
他们来乡下这么长时间了,当然知道凤阳有哭丧人这个行当。哪家死了人,请哭丧人去领哭,可以让哭声更加嘹亮整齐,显得很孝顺。
但堂堂亲王去给别人哭丧,让父皇知道了,还不直接给抓回去吊起来打?
“你这馊主意,还不如去要饭呢。”朱棣揉了揉他的头,不知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反正我觉着挺好的,真不行了就去……”朱桢小声嘟囔道,他就是想好好气气朱元璋。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折腾自己的孩儿啊!
……
虽然朱桢的发言,遭到了兄弟们的批判,但也给他们打开了思路。
“我可以给人看病的。”老五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鼓足勇气道:“在村里给人看过几次,都治好了。”
“咱村里才几个人啊?”朱棣道:“而且一个比一个抠,给俩鸡蛋就当看病钱。”
“可以走出去,当游方郎中。”朱橚道:“一个村一个村的走,看病的就多了。”
然后他满怀憧憬道:“等到名气大了,就不是我找病人,而是病人找我了,到时候就能开间医馆,最好开在镇上。”
“好家伙,想的这么长远?”朱木冈不禁调笑道:“然后再娶房媳妇,生俩胖小子?”
“那倒没想过。”老五羞涩道。
“我觉着老五这法子行,赶明儿我给你打个药匣子,再弄个幡儿,把行头置办起来。”朱棣同意了老五的想法,又怕他再遇到危险。“不过你一个人不行,得有个人跟着你,不然太危险了。”
“我,我可以。”二哥忙自告奋勇。
“你不合适。”朱木冈道:“老四也是,就凭你俩这面相,谁敢找老五看病?”
“那就是只有你合适了?”朱棣闷声道,但他也知道自己和二哥,长得不太平易近人。
“那当然。”朱木冈骄傲的昂起头,整天下地干活,也没改变他小白脸的颜值。
“好,好吧。”朱樉受伤的摸摸自己的方腮帮。
“二哥,我觉着你顺眼。”朱桢忙安慰他道。
“嗯嗯,好,好弟弟。”朱樉顿时又开心了。
“二哥没事儿,”朱棣也揽着他的膀子道:“让他俩去看病,咱俩一路,不比他们挣得少!”
“俺不会看病。”朱樉一愣道:“你,你会吗?”
“我也不会!”朱棣信心满满道:
“咱们不看病,咱们卖艺!肯定不比他们少赚!”
“俺不会弹琴,更不会唱曲啊……”朱樉更懵了。
卖艺
感应镇上,正逢大集,人群熙熙攘攘。
朱棣和朱樉早早就来了,抢了个不错的位置。
朱桢也跟来了,不过没他啥事儿,在一旁坐在牛车上,看着俩哥哥罚站。
都半个时辰了,俩人还没做完心理建设呢。
不过完全可以理解,堂堂亲王,当街卖艺,确实需要鼓足勇气,还需要相当程度的自我麻痹。
老六只能再暗骂一声,父皇这不是人干的事儿……
“卖艺!胸口碎大石!单掌开砖头!”燕王殿下终于憋出了一句,吓了路人一跳。
“蒙眼扔飞刀!喉咙顶枪尖!”
在他的反复吆喝之下,终于有人陆续好奇的驻足。待到聚了十几个观众,表演正式开始。
兄弟俩自幼习武,在军营里什么花招没见过?跟着那些三教九流的老油条,学了一身的旁门左道。
这些耍把式卖艺的基本套路,哥俩也略懂一些。
只见老二赤着上身躺在长凳子上,朱棣将一块不知从哪偷来的青石板,稳稳搁在他胸前。
待老二运气完毕,朱棣便高高抡起一柄大铁锤。
然后抡起柄大铁锤,在众人惊呼声中,重重捶在石板上。
咔嚓一声,石板裂成两半!
再看那老二,胸部猛地一挺,将两块石板抖落在地。然后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拍了拍胸上的石头渣子,却是安然无恙!
“好!好厉害的铁布衫!”围观者轰然叫好。
兄弟俩先是一阵得意,但旋即就乐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搁在凳子前的木盆里,还是空空如也的。
见没人掏钱,兄弟俩并不气馁,又再接再厉表演了余下的节目。
依然是喝彩的多,打赏的少。
最后拢共收到了十三文钱,还不够兄弟五个一顿饭的。
……
接下来几天又如是几回,每日依然收获了了,毫无起色。
就在两人商量着,结束短暂的卖艺生涯,还是去看看扛大包能不能收入高些时,朱桢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要不你们专心表演,把吆喝和要钱的任务交给我?”
“你,行吗?”二哥不大放心他。
“胸口碎大石我不行,但耍嘴皮子怕是你俩加起来都不如我。”饿死事大,朱桢也顾不上藏拙了,霸气四射道:“行不行的,让我试一回呗,反正不会比四哥更差的。”
“那倒是。”朱棣已经发现,自己没有吆喝的天分了。
其实他何止不会吆喝,而且也不会要钱。
其实朱桢也不会,但上辈子每晚陪他睡觉的郭老师,讲过好多次,街头卖艺该怎么跟观众要钱。这项技术还有个专业名词叫‘杵门子’。
不过朱桢估计,就算自己把那套‘杵门子’的词儿教给四哥,他也拉不下脸来说。
因为那需要城墙厚的脸皮。好在朱桢的脸皮能达标……
既然要露一手了,他也就不介意露两手。便又教俩哥哥什么叫表演节奏,该怎么煽动观众的情绪。
绝不能上来就咔咔一顿,观众还没看过瘾就结束了。
“记住,表演的目的不是表演本身,而是让观众爽到。只有大爷们爽了,才会乖乖掏钱的!”楚王殿下如是指导两位兄长道。
不过教的曲子唱不得,两个哥哥尤其是二哥,还需要时间去体会他说的精髓。
好在五哥那边的流动看病事业,发展的还算顺利。虽然一时挣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