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1 / 1)
“曹世伯,你知道方才被万岁爷抱走的农妇和她腹中的孩子是谁吗?”
“我真不知啊,这些女人都只是我从烟花之地买来的,都是她们自愿的,她们都只是贪图我给的丰厚钱财罢了。”
“曹佬儿,你瞧瞧本宫是谁!”
曹寅始终觉得被张廷玉藏在怀里的女人很熟悉,此刻听到对方自称本宫,他顿时崩溃的匍匐在地。
可不待他继续求情,忽而听到公主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让他更绝望的话来:“你真是胆儿肥啊,竟让贵妃和她腹中的小公主给你当转运珠。”
荣宪正要继续嘲讽两句,忽而闻到一股臊臭味,她顿时捏着鼻子感慨万千。
曾经最风光无两的御前宠臣,竟被她一句话给吓尿了。
“曹佬儿,你糊涂啊。”
荣宪想起来她小时候曹寅对她极好,甚至亲手做了好些江南的玩具赠予她,她小时候还骑在曹寅背上,将他当马骑过。
她曾经对曹寅多尊重和亲厚,如今就有多厌恶和怨憎。
“公主,是老臣糊涂了,可否看在老臣的妻曾经在宫里给您当过几个月的乳母,放过曹家,老臣愿意赴死。”
“你啊你,你让你的嗣子曹頫早些补了国库的亏空再说吧,眼下曹頫自身的亏空尚未补完,又增了你遗留的亏空,曹家不败落都难。”
曹寅瑟瑟发抖,老泪纵横的躺倒在地上,曹家完了,彻底败在了他的手里。
方才他似乎还看见了素来与曹家暗地里交好的怡亲王。
曹家虽然曾经站错阵营支持八爷,可曹寅不傻,早就看出了八爷党式微,早早的就暗地里投靠了万岁爷最为器重的十三爷。
连十三爷面如死灰的对他一再摇头,那说明此事再无转圜余地,曹寅悔不当初,忍不住狠狠的扇自己的耳光。
可他哪里会知道万岁爷竟然没有离开江南,早知道万岁爷在江南微服私访,他就该乖乖呆在府里消停几日的。
此时一杯鸩酒和一副白绫被苏培盛端来。
苏培盛还是小太监的时候,家里曾经受过曹家的恩惠,他虽知道曹家援助他,是因为他是四阿哥的奴才,曹家想拉拢他,可可这些年来,他仍是对曹家感恩戴德。
“老曹大人,您就放心去吧,杂家能做的就是今后一定为你们曹家留下男丁的根儿,不让曹家断了香火。”
曹寅含泪点点头,抓过白绫咬牙缠住了脖子。
苏培盛招招手,两个大力太监一左一右的抓住白绫两端,将哭成泪人的老曹大人送去归西。
钟鸣鼎食的曹家,从曹玺到曹寅,再传承到曹頫,终是没机会打破富不过三代的千古魔咒。
江宁织造府老曹大人在扬州患了疟疾,不幸病逝的消息很快就传开。
曹家人人自危,康熙爷驾崩之后,负债累累的曹家一度以为看到了希望,以为雍正爷会沿用历代皇帝登基后,免除各部衙和地方官员的亏空的老传统。
可让人绝望的是雍正爷却不走寻常路,不仅没有免除亏空,反而大张旗鼓的追查钱粮。
甚至康熙爷的十二皇子履郡王允裪,都被逼得在寒风刺骨的京城街头,变卖家具等物,一个连对亲兄弟都冷酷无情的帝王,又如何会对曹家留情?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曹寅嗣子曹頫就因经济亏空、骚扰驿站、转移财产等大罪,被革职抄家,曹寅大舅子李煦更是因亏空三十余万两银子,一把年纪被发配到了宁古塔为罪奴。
被抄家革职的曹頫带着不肖子孙,两手空空迁回了京城老宅。此后曹家开始迅速败落,逐渐树倒猢狲散。
马车内,正值七月榴火之际,年若薇依旧穿着萝袜,此刻她将一双玉足,放在了正在伏案批阅奏折的四爷膝上。
“天热不必拘着。”胤禛记得年氏天热之时,就喜欢穿着木屐,露出一对儿莹白可爱的玉足。
许是出门在外她拘束了,此刻额头冒汗都不曾脱去萝袜。
胤禛腾出一只手,正要褪去她的萝袜,忽而见她有些慌张的蜷缩起脚来。
“嗯?”胤禛心下莫名慌乱不安,忍不住顿时笔,抬眸看向年氏。
年若薇这些时日担心被四爷瞧见她脚底板的妓子印戳,愈发小心翼翼的不敢让四爷发现,甚至连睡觉都以怕冷为借口,始终穿着萝袜。
“不舒服?”胤禛这些时日忙着处理江南的乱局,此刻才发现年氏的眼神闪躲,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惊得当即丢下朱笔,三两下脱去年氏的萝袜,入目的脚背并无任何伤口,他顿时松一口气,转而开始捧起她的玉足,仔细查看脚底板。
忽地!他注意到年氏脚底板的红印章,那印上记录雍正二年五月三十,江宁府雨花巷天字二十六号绣春楼妓子青莲,名字后头还有一串官家的编号。
胤禛顿时暴怒的伸手去搓揉年氏脚底板的贱乐籍印记。
“这贱乐籍的标记一辈子都洗不掉,爷是不是嫌弃我了,呜呜呜”
年若薇知道她脚底板的印记有多耻辱,倘若被人瞧见当朝贵妃的脚下有贱籍的标记,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四爷忽然寒着脸,将她发髻上的金步摇一把扯下。
年氏的衣衫首饰,他都会亲自过目挑选,她今日戴的步摇,似乎是那日在曹寅私宅里带出来的肮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