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早。

&esp;&esp;一出长安城，他们便换了辆车。

&esp;&esp;秦陌彻底成为了带家中小姐私奔的家仆，坐在了车帘外，驾着车辇，辘辘往南边飞驰而去。

&esp;&esp;一路上，颠簸不断。

&esp;&esp;兰殊脸色苍白，腹内翻江倒海，实在没忍住，同少年开了口，恳求下车休憩一小会。

&esp;&esp;秦陌却十分没有同情心地道：“你当是出来游玩吗？”

&esp;&esp;话音一圃，他又朝那马背上抽了一鞭，马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撒丫子似的狂奔。

&esp;&esp;兰殊眉间蹙成了一团，捂着难受的心口，咬紧了牙关，柔软的樱唇趋渐抿直。

&esp;&esp;车帘外，再度传来少年漫不经心的嗓音，“当然，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立即调转车头，送你回去。”

&esp;&esp;车厢摇摇晃晃，兰殊回过味来。

&esp;&esp;合着他故意在这折腾她，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esp;&esp;在秦陌眼里，崔兰殊跟他去南疆，完全就是个累赘的存在。

&esp;&esp;李乾心里想的什么，他还能不清楚？

&esp;&esp;简直是胡闹，他是去办正事的，哪有心思儿女情长。

&esp;&esp;可别看崔兰殊生得身娇体贵，说话温声细语，竟也是个倔胖气，从不肯轻易低头服输。

&esp;&esp;兰殊蓦然想起上一世，这一趟长途跋涉，也是难受的紧。

&esp;&esp;可她那会心里向着他，体谅他心系江山，赶路要紧，一直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从始至终没吭一声。

&esp;&esp;而他连看了好几天她蜡黄憔悴的小脸，到底最后良心有了点过不去，最终将车御稳了些。

&esp;&esp;上一世，他定然也在心里腹诽她是个累赘，企图让她哭爹喊娘回家吧。

&esp;&esp;可没想到她那么傻。

&esp;&esp;这一世，他俩早早摊了牌，秦陌对她没了那点仅有的怜惜，反而更肆无忌惮地折腾起她来。

&esp;&esp;车帘内，兰殊一直没有回话。

&esp;&esp;秦陌唇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冷笑，手握缰绳，颠簸更甚。

&esp;&esp;这小混蛋！

&esp;&esp;存心要她的命！

&esp;&esp;兰殊双手撑在车厢两侧，两眼发白，鬓边已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esp;&esp;兰殊身体发软，头昏眼花，临近崩溃的边缘，忍无可忍地想，既如此，你也莫要怪我！

&esp;&esp;秦陌见车帘内一直没有动静，还以为人已经被晃晕了。

&esp;&esp;少年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刚生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恻隐之心。

&esp;&esp;身后的帘幔忽然掀开，紧接着，少女探出身来，一下攀到了他肩膀上。

&esp;&esp;那股梦境里熟悉的女儿清香扑面而来，秦陌身子僵滞，尚未来得及斥责她的僭越。

&esp;&esp;兰殊牢牢扣住了他的脖子，径直朝着他怀里，呕了一声。

&esp;&esp;掺着党参的馊味，从他衣襟处扑散而来。

&esp;&esp;秦陌浑身的汗毛倒立，一阵血气从四肢百骸汇聚而来，直冲头皮，而后，又尽数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