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1 / 2)
&esp;&esp;小陆观道却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的眼睛!”
&esp;&esp;“我?”
&esp;&esp;身躯柔和了声嗓,“许是有血丝。”
&esp;&esp;“不是!”陆观道仰起头,碰到了斐守岁的鼻尖,“我没有见到灰白色的眼睛,好特别,喜欢!”
&esp;&esp;“……”
&esp;&esp;身躯默默移开视线,但那直言直语的小人儿,伸手把逃避拽了回来。
&esp;&esp;“……做什么。”身躯局促起来。
&esp;&esp;“看啊!”
&esp;&esp;身躯所溢出的情感比现在的斐守岁还要复杂,他下意识咬了唇:“眼睛不会变,你看了也没用。”
&esp;&esp;“你,你好像……”陆观道皱起眉,于是凑得更近了,咫尺距离说起赤忱,“好像总说‘没有’和‘没用’,为什么?”
&esp;&esp;“没有为……”
&esp;&esp;身躯煞了嘴。
&esp;&esp;小陆观道笑道:“你又说了!”
&esp;&esp;但这回身躯不再耐心,他恼了,立马直起脊背,换上一张臭脸:“既然头不疼,就自己穿衣。”
&esp;&esp;陆观道还没意识到不对:“可是衣裳还没缝好啊。”
&esp;&esp;“那就别墨迹。”
&esp;&esp;丢下一句,身躯正欲拿榻边针线,手刚挪开,却生生停在空中。
&esp;&esp;斐守岁看着呆呆然的陆观道,又看着身躯的停顿。
&esp;&esp;停什么?
&esp;&esp;“你……”身躯的心中言,说给了斐守岁听。
&esp;&esp;怎么长高了?
&esp;&esp;什?
&esp;&esp;斐守岁跟着视线,看到方才缝好的衣袖已经盖不住陆观道的手腕。
&esp;&esp;这厮……
&esp;&esp;身躯咀嚼着话语,最后吐出一句:“衣裳小了。”
&esp;&esp;“衣裳?”陆观道举起手左看右看,努努嘴,“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不知道。”
&esp;&esp;“小了就换一件吧。”
&esp;&esp;身躯站起身,但他的心里话再一次传给了斐守岁。
&esp;&esp;说着:“是蟠桃的缘故吗,仅是吃了桃就会长大?”
&esp;&esp;翻动衣料的声音,窸窸窣窣。
&esp;&esp;身躯拿出一件新衣,他看了眼在琢磨自己的陆观道。
&esp;&esp;袖子又短了一截。
&esp;&esp;老妖怪好似见怪不怪,没有丝毫波澜,这名义上是月上君让陆观道来照顾他,但眼下穿衣喝水擦汗都是他在做。
&esp;&esp;没有怨言,也懒得怨,那衣裳就递给了陆观道。
&esp;&esp;“穿上吧,可能大了些。”
&esp;&esp;“唔,”陆观道接过,“我是不是添麻烦了?”
&esp;&esp;“……没有。”
&esp;&esp;身躯转过身,去倒冷茶。
&esp;&esp;陆观道喃喃自语:“可是你没有笑。”
&esp;&esp;“没什么好笑的。”
&esp;&esp;冷茶入喉。
&esp;&esp;吞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esp;&esp;斐守岁知道这是自己在掩藏情绪的动作,背对着人,喝一口茶,也就将想说的想看的都忘去了。
&esp;&esp;身躯心中:“他既然带我出荒原,也算得上我的恩人。至于有何用心,发现之时在逃也无妨。”
&esp;&esp;逃得了吗?
&esp;&esp;这下轮到斐守岁自问。
&esp;&esp;没挑掉吧。
&esp;&esp;斐守岁看到自己手腕与脚踝上的铁锁链,有些说不出的心酸。出了镇妖塔,没了明面上的束缚,可他却逃不开。
&esp;&esp;陆观道意欲何为?
&esp;&esp;跟着他去了人间,穷追不舍,可怜兮兮。
&esp;&esp;想到此,突然的酸涩漫开来,填充起斐守岁有些空旷的心识。斐守岁皱了眉,忆起那相处不过一年的人儿。
&esp;&esp;他怎的为他变了,为着个爱哭的,自己反倒也哭哭啼啼,不成样子。
&esp;&esp;便见身躯坐到陆观道身旁,给陆观道扎起碎发。
&esp;&esp;陆观道却不愿意,拿过了发带:“我会用!”
&esp;&esp;“你绑不好。”
&esp;&esp;“我可以的!”陆观道不信邪,琢磨着发带,嘴里碎碎念,“你自己都披头散发哩。”
&esp;&esp;“……”
&esp;&esp;是方才见素来的突然,身躯没有时间束发。
&esp;&esp;泼墨似的长发垂在斐守岁身后,如若再养得久些,许是过了脚踝,沾到黑砖。
&esp;&esp;斐守岁暂且放下心中念想,去看小陆观道。
&esp;&esp;可是一模一样的脸,总容易联想,想起依依不舍的花海。
&esp;&esp;小陆观道说:“要不,我给你绑发带!”
&esp;&esp;“你?”
&esp;&esp;“是我呀。”
&esp;&esp;看到陆观道忽闪忽闪的眼睛,身躯与斐守岁无法拒绝。
&esp;&esp;于是,转过了身,说一句:“唉,随你吧。”
&esp;&esp;适才的红棉线还在上头,小陆观道耐心将棉线解开。
&esp;&esp;青丝穿桃木,小小人儿站在榻上疏通发结。
&esp;&esp;从头到腰,手儿揽住,一缕一缕。
&esp;&esp;小陆观道笑说:“为什么不剪短些。”
&esp;&esp;“发之父母。”
&esp;&esp;“什么是‘发之’。我没有爹爹,我也要留着长发吗?”
&esp;&esp;“……我也没有,”身躯哼一声,打趣道,“既如此,你替我一刀两断,如何?”
&esp;&esp;“唔……”
&esp;&esp;陆观道却不肯,“长发好看。”
&esp;&esp;“嗯。”
&esp;&esp;“就是忒麻烦了。”
&esp;&esp;“麻烦?”
&esp;&esp;“是呀,每日都要梳头,可不麻烦吗?”陆观道说着说着,停下了手,“要不从今天起……”
&esp;&esp;“不必了。”
&esp;&esp;话被打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