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故国神游(5)三合一(1 / 4)
故国神游(5)
「客官裏面请。」小二热情的将人迎进去,招呼道,「您喝点什么?」
张保笑了笑,「捡了好的泡一壶吧。」
小二泡茶去了,张保的视线却在店裏转了一圈,旋即直接挑帘朝裏面走去。
一进去,就看见郎阔的院子,而小二正跟一人在说话。
小二一见这人私自进来,顿时急了,手心翻转朝后,袖子裏的利器瞬间就滑了出来。德海一把给拦住了,看着张保,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他有话要说就裏面谈。
等人进去了,小二才继续去前面待客。
后面的书房,两人分宾主坐下。能找到,就没什么要掩盖的了。
德海当年做的再隐秘,可跟主子见面是少不了的。那些近侍就算是没看清过他的脸,但也知道他的存在。这就是为什么他跟苏培盛一直有来往的缘故。
张保此人,他详细的知道对方。
可对方就算不知道他,也模糊的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在。从雍王府到雍正朝,几十年的时间,作为聪明人的他们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出来。可既然知道,而在新帝登基之后,却无一人将自己的存在告知于当今,那至少说明,这些人心裏还是有几分忠心在的。因此,看人找过来了,他没躲的必要,也躲不了。
张保也轻笑:「最初还是想给当今陛下卖一把力的吧。」要不然不会经营这么一家这么高调的铺子。
很多售卖的都是贡品。
德海摇摇头:「雍正朝的时候,贡品在外面买卖,那是有很多人要倒大霉的。可到了干隆朝,外面用的比宫裏还好些的比比皆是,我这小店倒是也不出奇了。」
张保失笑,「是啊!要是当今如主子那般,便是主子走的突然,没留下什么话,迟早也该找到这个地方的。可惜了……可惜你的一片心吶。」
德海没有言语,为了保持这个店的风格,这么些年了,他没少拿银子喂内务府的那伙子人。也使得这裏有贡品茶叶在很多人看起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但只要店还开着,那么,散落在外面的兄弟就总还有个依靠求助的地方。要不然,时间长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
至于说支撑到现在,总还是有自己的道道的。
他是隶属于粘桿处,但属于粘桿处内部更隐秘的那一部分。主子将之称为内处。他们负责最隐秘的事,也负责监察粘桿处内部。因此,在粘桿处内部,自然就有自己的人。而这些人,在不用对粘桿处内部再监察的时候,却也不都跟他失去了联繫。至少,他们中的好些就是自己培养并且送进去的。其中就有自己的义子和徒弟。
当今圣上手面一直鬆散,对现在的上虞备用处也还算是大方。而恰好,自己的义子和徒弟,现在也算是混出头面来了。一茬人接一茬人,将自家这边的开销裹在上虞备用处,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陛下,驭人以宽嘛。
只要差事不出错,够忠心,贪财实在算不得大的错处。
后来,见当今这位万岁爷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等人的存在,他也心灰意懒了。要不是还有当年的老弟兄要照顾,他早找个清静的地方獃着去了。何必守在这裏呢?
这些年,跟自家那徒弟和义子都不能有面上的往来,一年见上两次都跟做贼似的。上虞备用处说起来也是隶属于内务府,而且属于内务府炙手可热的那部门。官职不大,但大家隐隐的都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因此上,怎么可能以为银钱这种小事,跟这种人闹的脸红脖子粗了。这一拨人属于得罪不的的,你也怕他背后给你打小报告不是?
因此,自家这边运转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是很宽鬆。
不花钱,那是因为不想高调,也不能高调。要不然,隻凭着徒弟和义子这些关係,弄到点贡品茶叶不是轻而易举,又何必打发人腆着脸去求别人。
这会子张保说一片心不一片心的,早年也不甘过,可谁叫主子走的那么突然,谁也没料到呀。
这人一进来他就知道,和亲王一定是说了不少,宫裏有了些消息。这也正是他这两天焦躁的原因。他是死活不愿意相信那就是主子,可对方这个作为,他又看不明白。说他是反贼吧,可有反贼把自己硬往朝廷的枪口上送的吗?
没有!知道大阿哥病了,别的都不想,隻想着去救人。救人的手段他没见,但御医嘴裏的消息很快就能传出来,他们对此的评价是『出神入化』。
这样的医术哪来的?太医不能代表大清的医术顶尖,这也差不多吧。民间出一个厉害的大夫也不奇怪,长的跟过世的皇后如出一辙就奇怪了。
他一直将对方往反贼上拉扯,可有反贼不惜暴露自己去救皇室阿哥的吗?
这不就矛盾上了吗?
眼前的张保是当年跟在主子身边的人,这人其实比自己跟主子呆的时间要长的多。他大部分时间是黑暗中行走,见主子的机会两三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倒是张保,跟在主子身边,说起啦也是二三十年了。
知道对方一定是听到什么才找来的,要不然,这十五年都没有消息,这个时候跑来干嘛?
他不想谈这个问题,他不知道从何谈起,因此就道:「咱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今儿出宫,是有什么不放面你出面的事,想叫老兄弟们帮你料理吗?」
张保从袖子裏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万两。有件事得劳烦兄弟们帮我办。」
德海眼皮子轻轻跳了下,「大事恐怕不成了。兄弟们也好些年不摸刀了。」
「不杀人!」张保就道,「一点小事,这银子是请兄弟们喝酒的银钱。你知道的,现在跟着的那位太后,多的是人要巴结。跟着出宫是肥差,下面的人为了能得太后一见,很是舍得。我又不怎么出宫,留着这东西也不过是张废纸……」
德海也不在乎那一万两,但想儘快打发此人,就道:「你说,我听着。」
张保看他:「我想拜託你两件事。第一,替我查一查,最近几日,和亲王都忙什么了。第二,当年主子驾崩的时候,参与过的旧人都有谁活着呢。能不能请到京城找个地方暂时给安置妥当。有些事,我想问问。」这话一说出来,他的眼神难免带上几分晦暗。
德海心跳不由的加快,以为是来问跟主子和娘娘长相相似的事的,结果却不是。听那意思,反倒是要查主子驾崩的事。这是怀疑什么?
他没多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但还是点头,算是应承了这个事情。
既然答应了,张保就不好多留,起身就告辞了。
德海没有送,直到张保离开,德海才吩咐小儿,「叫人盯着他。」
此人出宫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此时其实已经被弄糊涂了。可更糊涂的是盯着的人回来说,此人去了找苏培盛的徒弟们去了,虽然没找到。但是老这么打听也不是事。
「……」德海心裏被张保搅和的七零八落的,张保到底在宫裏知道了什么,出来查这些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晚上去了那个院子,问了守门的人,得到的确切答案里,这神秘的二人组,并没有离开院子,甚至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
这般的沉得住气。
他抬步往书房门口去,隐隐的能听见裏面的说话声,他本想过去听几句。却不想才要靠近,钱盛就在门边一下子站直了,扬声道:「主子,德先生来了。」
德海看钱盛:「……」之前还是德爷爷德叔的叫,现在成了德先生了。你就那么认定裏面的人?你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