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忘记也好(1 / 7)
心思微动,柳晓雾指尖辗转,调情谁不会。
换做别人,他也不会吝啬陪着玩玩。可是宋灼是合作方,一旦玩完,他的升职加薪可能就直接泡汤。
权衡利弊,柳晓雾不准备招惹宋灼,只想快点把这事了结。
他一向是个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人。
柳枝弯弯:【多谢宋先生关心,我无大碍,那天晚上是我莽撞了。】
柳枝弯弯:【还请您见谅,如今既然有幸合作,那最好还是彼此都忘了这段记忆吧。】
信息刚发过去,下一秒柳晓雾就被打开的视频通话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下,还是顶不住那催命似的铃声,他开了后置摄像头接起。
“宋先生。”他淡淡的说,心想既然不打算有多余交集,还是不要给对方多余的想法比较好。
柳晓雾是独居,天色渐晚,他又没来得及开灯,昏暗的室内他只能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小小的屏幕上。
宋灼的那双眼亮的惊人,背后是书柜,他背靠着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背,特意的把摄像头摆在正脸前。
“姐姐…”他那张轮廓深刻的俊颜一错不错的盯着摄像头,几乎给柳晓雾一种和他此刻在对视的错觉。
宋灼又耷拉着眼尾瞧他,像只渴望垂怜的大狗。
如果忽略他炯炯目光里的势在必得的话。
他软着声音,一点也没有想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柳晓雾最受不了别人先服软,宋灼简直是抓住了核心。
或许也不能总对他板着脸…这似乎不太符合柳晓雾对人温柔随和的处事态度。他迟疑了一下,咳嗽几声作为遮掩,率先挑出话题:“…隔天早上我并未看见宋先生的人影,又有要事在身,所以就先走了。”
这下反倒换宋灼怔住,不过他很快哼笑一声:“姐姐,你这是在气我没留下来照顾你?”
柳晓雾咬住唇,的确,宋灼没留下来,不就等同于也就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爽完拍拍手就走人吗。
但他还是皱起眉:“我没有…”
“我是去给姐姐买药和早饭了。”宋灼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柳晓雾的辩解。
他勾起唇,摊着手特别真挚的说:“姐姐,我保证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可以陪你去查酒店和药店的监控。”
“何况我那天晚上确实没控制住…咳,是我的错。姐姐,但是是你先主动的…我…”
“结果等我回来,房间早就空无一人,要不是床单还湿漉漉皱巴巴的,我真以为那晚是一场梦呢。”
柳晓雾隔着屏幕都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那人说到后面意有所指的沉着嗓子,叫他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够了。”他忍不住斥了一声,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他头疼,“…不许再叫那个称呼。”
这么一着急,他手下一慌居然不小心点到了前置摄像头。
柳晓雾:“……”
宋灼笑眯眯的冲他k一下,真心实意的夸:“好的姐姐,姐姐真漂亮。”
这句丝毫没有虚假,柳晓雾长相柔和,但却很精致。那双弧度微微偏圆的狐狸眼中和了乌黑长睫带来的媚劲,肤若凝脂,唇若花瓣。
他就似湖边纤纤飘扬着的柳枝,柔软、温和,却又有一股韧劲。
就像现在一样,他用那双浅色剔透的琥珀色眸子认真的注视着宋灼,说:“宋先生,请你正视我的话。假如你依旧这幅轻浮的态度,那我想没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宋灼敛了神色,显得有几分无辜:“我知道,可是是你让我叫你姐姐的,不能不作数。”
“我说过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柳晓雾蹙起眉,没想到这人这么油盐不进。
他不想再多言,直截了当的便想挂断这通荒谬的视频。
“不,”宋灼忽然道,“我说的不是那晚。”
“什么?”柳晓雾顿了顿。
“…我就知道你把我忘记了。”宋灼轻轻地说,声音小的柳晓雾几乎没听见。
气氛一时沉默起来,宋灼也没再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的头偏了偏,神色便隐没在书桌台灯投射下的光线里,看不清是喜是怒。
又来了。
柳晓雾用指尖压压心口,那种莫名的发怵和酸涩感。
可是他明明才刚认识宋灼,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宋灼这几天一连套对他的撒娇也好耍赖也罢,都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心软。
“我们之前…”认识吗?
他张张口,但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后半句话。
“嗯?怎么啦。”那人调整了一下光源,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冲柳晓雾笑了笑。
或许只是错觉,贸然问出这种傻话好像没什么必要,柳晓雾暗暗想道。
见他没接着往下说,宋灼皱着眉看了眼手表,抬眼带着点歉意的道:“抱歉,姐…柳设计师,我待会还要去上课,先失陪了。”
上课?
柳晓雾下意识的想要问什么课,转而忽然才想到宋灼还在上大四,便猜着应该是学校里的课。于是堪堪止住了问题,也礼貌的道了别。
挂掉电话,屏幕一下子暗下来,屋子里昏暗又静悄悄的。柳晓雾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还去学校上课?”
对方刚挂断,宋灼伏下身子把脸埋在了臂弯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心脏难以抑制的泛起一阵痛意。
…姐姐不记得他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念着他,想着他,可是那年匆匆分离,却连柳晓雾的名字都没来得及留下。
甚至不知道对方被带走之后是否安全。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柳枝姐姐更是从那个雌雄莫辨却瘦的可怜的少年长开成了漂亮的大美人。
也挺好的,宋灼想。那短短的三天对于12岁的柳晓雾和7岁的他来说就像是坠入地狱一般的噩梦。
忘记也好。
那年冬天,一队人高马大的劫匪把他带到一个废弃工厂下的地窖里关着。
那几乎是一片漆黑,宋灼哭喊累了,就把自己缩在昏暗狭小的角落里,一个人瑟瑟发抖。
逼仄的空间和恶臭的气味给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孩子带来了巨大的恐慌。他不停的干呕,因为怎么也吃不下发霉的面包,而遭来无数顿毒打。
就这样挨过一天一夜,地窖入口被人掀起,伴着几束光,一个纤细瘦削的身影被嫌弃的丢了进来。
“真搞笑。”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放声狞笑,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小孩脑子有病吧,居然自己一个人跟了那么久,还试图偷老子裤腰带上的钥匙?”
他狠狠呸了一口吐沫,抓住少年的齐耳短发拉扯着打量那张脏兮兮的脸:“恶心,什么东西。”
说罢又烦心的冲着他小腹使劲踹了两脚,直把柳晓雾疼得脸色苍白浑身是汗才扬长离去。
整个过程,宋灼屏住呼吸,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敢再贸然信任陌生人,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是来救他的吗?
宋灼心脏重重的跳着,紧张和害怕相互交错,叫他本就不甚清晰的意识愈发混乱。
稳妥之下他应该继续缩在角落,可是宋灼却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人单薄颤抖的脊背,竟然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少年惊的抖了一下,缓缓抬起那张美的惊人的脸蛋,即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泪痕,但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却令人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