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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轻慢,好似再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可听在刘妈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医生昨天夜里过来给少爷处理了伤口,他居然顶着一头绷带就出门了,外面这么大的风雪,唉!”
刘妈话里话外都是对兰斯菲德伤人行为的不满。
兰斯菲德若有所思,随手将那瓣橙肉放入口中,口感酸甜冰凉,一时让他皱起了眉。
刘妈收拾完了,在一旁问:“你晚餐想要吃什么?”
兰斯菲德:“不吃了。”
刘妈不赞同道:“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这怎么行,身体会垮掉的。”
她看兰斯菲德神态倦恹,问:“要不,我给你下一碗牛肉面好不好?热腾腾的,很快,而且吃着也暖胃。”
兰斯菲德露出些许茫然:“牛肉面?”
刘妈瞧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心软下来:“你这样瘦,想必也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你等等,好了我叫你啊。”
兰斯菲德不置可否。
趁着刘妈下了楼,兰斯菲德放下几乎没怎么动的橙子,悄悄出了房门。
这是一栋中式别墅,上下两层,兰斯菲德就站在二楼楼梯旁的房间门口。
这里还是陌生,他毫无印象。
往下看,红木扶梯上蹲坐着一只戴着红毛线围巾的狸花猫。
兰斯菲德见一楼客厅里没有人,便走了下去。
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刘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里面有蒸腾如雾的热气,应当是在烧水。
兰斯菲德走到沙发边,蓝眸锁定茶几上的电话。
“喵——”
猫绕到兰斯菲德脚边,蹭了蹭,猫背拱了起来,碰到电子脚镣上的盒型装置,好奇的打量着,还伸出猫爪去触碰。
刘妈端了一大碗牛肉面放在餐桌上,青瓷碗盛着牛肉汤,劲道爽滑的面条上铺着一片片香气四溢的卤牛肉,面上铺了一块煎荷包蛋,撒了一圈新鲜的嫩绿葱花,令人食指大动。
“你下来啦,快趁热吃。”刘妈将筷子放在碗边。
兰斯菲德吃了几口,觉得味道很是不错,难得吃完了。
刘妈在心底暗自叹气:这人生的如此相貌,居然有病。
吃完晚饭,刘妈去收拾,兰斯菲德又回了楼上,主房的门没锁,他推门进去,这里并未有多少生活气息,更像是那人的临时居所。
兰斯菲德随意看了看,又回了自己房间。
秦墨再回到这栋别墅,已是一周后。
深夜,他肩上披着雪回来,额头上的纱布已经取下,幸而年轻自愈力强大,果然如医生所言,没有留下难看的疤痕。
刘妈还没睡,赶忙给他泡茶。
“总算回来了,吃了吗?”
“在路上吃过了。”秦墨脱去大衣挂在玄关,坐在皮凳上换了拖鞋:“他呢?”
刘妈将茶杯递给他,道:“在楼上呢,这几天没怎么下来过。”
秦墨接过热茶:“刘妈,你休息吧,很晚了,我没什么事情了。”
刘妈应了一声,回自己屋里。
秦墨端着热茶上楼,还未叩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兰斯菲德站在灯光里,抱着手臂问他:“你还知道回来。”
秦墨缓慢眨了眨眼睛。
不知怎么,连日的疲累在见到这个人时,好似全都消散了。
只见站在门口的黑发青年勾起一抹笑容,眼里透着温和的光,轻声问他:“是在等我吗。”
兰斯菲德瞪了他一眼,转身进去。
他一向美而不自知,蓝眸流光四溢,哪怕是瞪人也是万种风情。
秦墨的心里好似被羽毛轻抚,痒痒的。
他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落地灯,灯光是暖调暗色,兰斯菲德穿着一件宽松柔软宝蓝色毛衣,银发随意扎起,低头时露出脖颈下漂亮的锁骨,秦墨盯着那片雪色,眼眸里笼着一层深沉晦暗。
兰斯菲德并未察觉,坐在沙发上,目光平静,开口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秦墨喝了口热茶,放在桌上,问:“想起来什么了?”
兰斯菲德眼里闪过愠怒,他非常不喜这种被人掌控和窥视的感觉。
秦墨笑了笑:“既然打过电话给你的好友泽如,你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待在我身边,远比待在监狱里自由。”
电话被监听,他早该想到的。
兰斯菲德冷笑一声,随手拿起茶杯就砸向坐在一旁的秦墨。
热水滚烫,淋湿了秦墨的衬衫,茶叶挂在他身上,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兰斯菲德:“我要回去。”
秦墨没有丝毫恼火,反而对兰斯菲德笑了笑:“生气了?”
兰斯菲德皱起眉:“你没有听懂我的话?”
秦墨不回答他了,叹了口气,幽深的眼眸盯着兰斯菲德:“本打算让你休息几天,既然你这么不听话——”
兰斯菲德的脊背发凉,好似有一条冰冷的蛇,正在眼前人的目光指引下游走在他身上。
危险。
寒意。
欲望。
兰斯菲德呼吸一滞,指尖颤了颤。
身体本能的记忆让他躲避了这人灼热滚烫的目光。
秦墨走进了洗手间,不久响起了水声。
兰斯菲德鬼使神差般地走到洗手间门外,手搭在门把上,轻轻地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