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1剧情1(2 / 5)
我哥口气嘲弄,声音却无波无澜听不出什么变化。
他手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被他触碰的皮肤更疼了。
我偏头错开他灼人的目光,平复了一下呼吸。
“我以后会找机会住校的,尽可能不让你见到我,对不起,哥,我能还你的只有这条命了。”
末了,还是补了句:“你离我太近了。”
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手上的力兀的收紧,一瞬间呼吸也有些急促。
我哥眼底缓缓流淌些什么说不清的色彩,翻滚着,吞噬着,叫嚣着。
良久,他终于放开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淡淡说。
“许听,你欠我的,这辈子还不清,做鬼了就继续还,做鬼还不清的话,那就下辈子接着还。”
眼球酸涩无比。
起来时才发现,因为刚才扭打,身上都不可避免的留下了或红或青的痕迹。
我将衣服向下拉了拉,背起包打算离开。
一下,
两下,
三下。
第三次拧开门锁失败。
我感觉自己的额角又在隐隐作痛。
我朝我哥伸出手:“钥匙。”
我哥笑了。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我看着我哥从口袋里慢悠悠的,用两根手指将钥匙勾出来。
钥匙挂在手指上一晃一晃。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狼狈,这说不定就是我哥希望看到的。
我沉默走向他,犹豫的最后停在他面前半米处。
在确保这个距离不会再让他轻易抓住我后,我小心拿过钥匙。
我哥体温感觉比平时烫一些,指尖热热的。
他这次没为难我。
我抓紧手中的钥匙,匆匆走了。
我哥声音在身后响起:“许听,其实我想不明白,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自然的仿佛就是在询问今天天气如何。
窗外枝叶繁错,从中生出一种名为“阳光”的碎金。
风姿摇曳间,碎影浮动,像粼粼海波,像一场无端幻梦。
我转过身,伸手抚摸这场一触即碎的梦境,耳边响起残忍又天真的声音。
“我后来也遭到报应了,哥,我们扯平了。”
我哥站在我面前,挡去一大半阳光,整个人像是溺亡在阴暗里的浮萍。
光线从他身后射来,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裁剪成一片薄薄的纸影贴在脚边。
我一鼓作气将钥匙插入,拧开锁。
愤怒的脚步声赶在开门前堵住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将呼吸滞留在上一秒。
我向后倒去。
再一次听到巨大的撞击声。
我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狠狠摁在地板上。
耳朵响彻警告的鸣笛声。
我哥发丝垂下来,挡去了他的表情,只剩一双酝酿着暴雨的漆黑双眼死死盯住我。
突然他看着我咧开嘴角,甚至还有轻微的笑音。
我哥贴过来,发丝一点点划过我的脸,引起片片微痒。
他在我耳边开口:“许听,怎么会有人蠢到跟你一样,四年了,竟然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我哥的唇瓣若有若无的摩擦着耳畔,语气温柔的叫人不可置信。
只是所有的猜测,所有的试探都在最后凝聚在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四下消散。
“因为我一直都很蠢,蠢到无可救药。”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我只惊叹于说这句话时内心的平静,心跳既没有加速也没有减缓。
只是跟过去现在未来一样。
保持着原有的频率,再也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一个表情而兵荒马乱。
我哥走了。
我躺在地上没动,直到一滴泪溢出眼眶。
我感受着它的温度,它的运动轨迹。
紧接着它掉入鬓发,消失不见。
我静静抹去那已不存在的泪水。
2
我有些无奈的望向镜子里的自己。
额角一块硬币大小的淤青,明晃晃的躺在那儿。
还有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刺痛着神经。
我拨拨头发企图挡住,几次尝试下来,被迫宣告失败。
下楼吃晚饭时,果然被人注意到了。
我默默扒着碗里的饭,不敢太大动作,妄想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沈叔的关心持续不断砸向我。
我只时不时挑拣两句简短快速回了话。
似乎是听出了我的难言之隐,沈叔不再强求我,只叫来保姆吩咐:“你去把上次用的那个活血化瘀的药膏拿过来给小听。”
保姆点点头去拿了。
沈叔顺手夹了块鱼放在我碗里,我妈对沈叔浅浅一笑:“瞧我都忘了给小听加菜了,还是你记得仔细。”
又对着我说:“你爸听说你爱吃鱼,特意为你做的赶紧尝尝。”
沈叔干了两口酒,笑了,随后大方挥挥手:“我也好久没下厨了,手艺都生疏了,估计也没什么好味道。”
“知道做的不行还给他吃,你蠢还是他蠢?”一直跟我保持着默契沉默的我哥,突然在餐桌上炸出一句话。
我哥将我碗里的鱼肉叨出来,有些嫌弃的扔进垃圾桶。
我把头垂的更低了。
沈叔有点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捕捉到我哥骂我蠢,并且也当众骂了他蠢。
他敛起笑意,筷子重重摔在桌上,怒道:“沈琛!有没有教你好好说话?他是你亲弟弟,你比他大两岁,你的教养呢!?”
我哥抬头瞥了眼他,不慌不忙道:“我妈可没给我生过什么弟弟,只有某个人管不住下面,而且你怕不是贵人多忘事,我妈早死了,所以我没教养也很正常。”
我哥幽幽扫了眼我,若有所指的:“最近值得你高兴的事太多了,忘了也很正常。”
话一出,“砰!”沈叔将桌子拍的一震,脸气的通红,却因为我和我妈在不好发作。
连我妈脸色都差了三分,但还是故作大度,端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容:“都怪我,来的太快了都没好好跟小琛说说话,都是阿姨的错,这饭估计也不合你们俩胃口,这样吧,听听你带着你哥出去吃点吧。”
我迫于压力点点头。
等我换好衣服,天已经暗下来了。
淅淅沥沥的雨水顺着屋檐流向地面,不多时便汇成了一个小水洼。
即使白天暖气洋洋也丝毫不影响夜间的骤然降温。
我望着伞篮里孤零零剩下的最后一把伞,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跟我妈发完消息,我取过雨伞,帽子一带,鞋子一头扎进刚才的水洼里。
像滚烫的油锅突然被人扔进东西一样,雨水争先恐后跳到袜子上,湿答答的吸在脚上,可能还混了泥。
嗯。下次下雨再也不穿板鞋出来了。
当我顺利闪进几个狭小逼仄的巷子,再顺利摸索到出口时,我再次惊叹时间的强大。
原来一些看似被遗忘并且永远不可能记起的事,并不是真正的消弭。
而是如附骨之蛆,看上去似乎再正常不过,可一旦触发某种特定机关,一切假象都在一瞬间分崩离析,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