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巫道之说(10 / 21)
三叔各自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说着,说得很是津津有味一般,这些话听得我恍恍惚惚,一头的雾水。对于成仙成佛,我从来没想过这些飘渺虚无的事情,到如今,我只希望他早点把我心头的疑虑打开,让我了解我想知道的事情。但他却是一个劲的说着这些玄幻之事,我没办法,只得规矩的注视着三叔,希望他尽早的把谜团解开。
等三叔叨叨碎碎的说完后,他才开始切入到正题。“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这样的‘六重九大阳命’,精元旺盛纯正,那些山精野怪的见到了,哪个不垂涎三尺!”我听三叔说成这样,有些忍俊不已,便笑着说道:“说得我跟个唐僧一样,人人都想来咬上两口。”
三叔听我这样说,有些急了,急忙接过话题:“我说你娃娃别笑,我知道你是接受的另外一套教育,那马克思是个能人,但他的东西就是万事万物的真理尺度,能解释阐述一切?我看未必啊!又说说这洋秃子达尔文,什么物竟天演、优胜劣汰那是自然,我们也知道。但他的那一套‘进化论’,我看也不是万能钥匙。半年前报纸上说什么美国有个叫山姆的大胡子生物学家就对他提出了疑问,说人并不能证明就是猿猴变的,大有可能是其他星球传播过来的……”
三叔东拉西扯的说着其他话,我连忙说道:“好了三叔,我知道你读的书多,其他的以后慢慢听你说,你现在还是让我把这里的事情弄清楚呢!”我害怕他老人家把事情越扯越远,连忙插开了话题。
“好好好,我马上给你说清楚。你还别不相信,要是你祖父还在世,问问你祖父去,你三叔虽然生在这草莽之间,却也是饱读诗书的人,经、史、子、集,哪样没有猎涉过?不扯远了,这些日后再细谈,我还是给你说说这里的事情。”我一听他马上要解开我心头的疑云,立马来了精神,挺直了身子。
三叔说道:“那时候你们还在镇子上住,当时你一出生,那些邪门歪道立马的就接踵而至,把个巴掌大的小镇围得水泄不通,我和你祖父可是急红了眼,对他们软硬都来遍了也请不走这些东西。幸亏此事惊动了千里之外的道德上清派大师君,他老人家慈悲为怀,让大祭酒领一道法旨来宣说,表明什么这小儿是我上清派的人,希望各位大仙给个面子,不要再来无理的纠缠……说完后又赠送每位‘上清芝丹’一粒,算是给个台阶,打发客人离去。这伙东西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这些年道教其他门派个个先后衰落,惟独上清派一支独秀,信徒遍及闽粤巴蜀,势力很大。这些来客知道惹不起,于是得了芝丹,先后各自离去。你那父母肉眼凡胎,哪里知道你一落地便是如剑悬顶、如临深渊、祸在旦夕,却只顾开怀戏儿,终日还沉浸在喜悦当中!”
三叔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说话,仔细的听他说着。
“这可真是苦了我那老舅父,千斤担子一人挑,家人不但不理解还反而怪罪。他这人也是,一句怨言也没有!有天我陪他去看你,当他从摇篮里面颤抖的抱起你来时,简直就是乐开了怀,一个人和你喃喃细语了半天,哪怕是你把尿撒在他胸口也浑然不知……”
三叔一个人在那里诉说,我忍不住泪流了出来。我知道祖父爱我,却没有料及他的爱是这样的深厚宽广。想想这些年来我对他的不冷不热,从没有想到要报答他一点点,真是羞愧难当!
“你祖父历来是个‘滴水之恩,定要涌泉相报’的人。从那件事后,他非常的感激大师君和大祭酒。当听说大师君和别人斗法亏了血气,便冒险上那万森老林帽盒山去寻何首乌,这东西补血最是了得。踏破铁鞋,终于在绝壁处寻得一根已成人形的百年何首乌,他立马托人捎到闽粤,赠给了上清派的大师君。这还不算,于是以后每年都要蜜制我金丹派的‘八宝珍’上万粒,大多悉数送到伏龙山上清宫去了。你祖父这样的不辞辛苦,还不是对你的爱之深!当然,这天下做父母做祖父母的,对自己的骨血那绝对是一百个的投入,原本也没有想到要你们回报什么。只要你们过得平安他们也就满足了。所以啊九儿,你也不要过于的难过,你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祖父一直就告戒我不要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今天要不是你出了这样的状况,我也是决计不会说出来的。”三叔见我流泪伤心,便这样的安慰我。
过了一会,只听他继续说道:“你祖父见你父母执意不愿意送你去修道,于是终日和我商量对策。我们在想,这前一批无耻之徒算是打发走了,可也难保没有后继之徒啊!这天地万物都有元气聚顶,人为万物灵长,自然有的,只不过一般的人是望不到的。所谓‘望气’就是有道行的人观察你头顶上的元气来了解你的康泰祸疾,有恙无恙。你这样大阳命的人,三花紫气聚顶,修道元的人一眼便知,哪里逃得过妖魔鬼怪的眼珠子。你祖父对此事是了然于心,所以才终日着急起来。我二人商量多日后决定修一暗室,建一法坛,请高人做法,点一长命灯护住你的元神。于是我叔侄二人白天做自己的事,晚上便暗凿土室。此事连你那婶娘都不知道,她每日询问我晚上做什么去了,我都说是出去为人安神去了。哈哈……就这样忙活了一个来月,土室修建完毕后,你祖父又分头去请几位道行高深的方士前来设坛。
“请了几位高人前来?”我疑惑的问道。
三叔点头答道:“是啊,请了八台山的木道爷,花萼巅的蓝师姑,白沙镇的龙半仙,澌滩河的老巫师马瘸子,还有那伏龙山上的姚道爷。这五位高人登坛做了一坛做了一个幽醮,乃为‘地祚坤泰法坛’。这个法坛上置铜鼎漂燃长命灯,四面墙及屋顶上贴着符箓法咒,墙角钉有公鸡血加雄黄浸泡的桃木镇枝,方位均按伏羲八卦摆设,屋内中央埋有祷告地母后土娘娘的祈文。”
三叔说完后叹了一口气继续的说道:“然而尽管有这法坛庇护,你的这成长却也并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啊!你祖父也早有料及,所以对你父母要求了很久,终于争取到把你带在身边抚养。你三岁的时候从楼梯上跌下来把额头摔了一个大口子,你看看,现在都有一个大疤痕。六岁的时候又被一根鱼刺卡住差点送了性命。十一岁的时候掉到塘里淹了个半死……这大大小小的生病犯事啊就更不用讲了。这还是过了十六岁后天灵盖愈合,神光内敛,你这性命才基本稳妥起来。哎,寻常人都只当是这娃娃多灾多难难养罢了,殊不知这每一桩桩事情后面都是有邪物在作怪!哪次不是我和你祖父出面一一化解了的?”
我听得出神,甚至有些不相信起来,如同看了一个神话电视剧后不停的回味着。如今我仿佛有些怀疑三叔说的这个人是我自己!这二十八年来,这每一件件离奇事情,难道都是真的?已经过去多年的事情,现在回想起却又叫人后怕。
我对桃木能镇邪的功效豪不怀疑,不管是神话故事里,还是道教符箓书上都多有提及。记得小的时候有次我翻阅祖父的书籍,无意读到一段话,上面是这样写的:“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里,其枝间东门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黄帝乃做礼以时驱之,立大桃人……以御凶魅。”当时我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只能从中看出来这桃木是可以驱鬼的。
夜已深沉,大地仿佛来了寒意,下身有些冰凉。“哎哟,都三更过了,我们上去吧!也该歇息了。”三叔看了看手表,嘟囔着道。
于是我们上了土室,又盖好洞口的石板子,把床复了原。我躺在床上,尽管眼皮如同灌了铅,脑子却还不愿意停顿下来,三叔的呼噜抑扬顿挫,如同在弹奏《十里埋伏》。也不知道胡乱的想了多久,终于迷糊起来,我翻了一个身,梦到在公交车上不停的看手表,焦急的想着今天这上班又要迟到了……不知道多久又梦到了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