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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生活着一公一母两只老虎,这是属于他们的地盘,今日,封霆是来干笔大的。
倒不是直接挑衅攻击力最强的成年老虎,是盯上了活的小老虎。
他们从衙役们口中得知,新来的一个大人物,口腹之欲还挺重的,前段时间刚因为喜欢牛肉,随便就杀了两头牛,只取牛舌做菜,最近又想围个猎场,身边的心腹放出话,要找些野物丢进去随便射杀。
如果是老虎,可以给白银百两。
如果是野猪,五两。
野兔什么的就不怎么值钱了,人家要越凶越稀奇的越好。
正好,等猫冬了大家不会出去,干脆就在这时候来笔大的,众人激动又紧张的看着被割了血脉的兔子,在地上蹿了几下,冲进了黑暗中,不多时,便响起更大的落叶摩挲的声音。
兔子只简短的叫了两下就没声息,众人本来就全神贯注,自然能知道,这是猎物来了。
封霆举着弯刀,双目不输猛兽,盯着黑暗角落处。
终于,一双毛茸茸的长腿踏在了落叶上,再然后,是猛兽的头和上半身露了视角。
“啪嚓。”
枯枝断裂的声音,让老虎立马附身蹲下,做出了可攻可守的姿势,众人还是趁着气,老远的,有一只野兔蹦跶得欢,老虎眯了一下金瞳,朝着那边去。
众人心道,顺利!只要老虎一路都追着野兔去,那么家里的—
!
簌簌!
变故就是这时候发生的,第三只野兔落地的时候,扔野兔的人不知道怎么的,投掷的方向竟然反了,人也差点掉下去,全身靠着一条手臂支撑着,脚底板距离猛兽不足两米。
猛兽的鼻子多尖的,立马就察觉到头顶的异常。
不能等它看到同伴,否则……封霆想着沈常念那日日做饭、谋算挣钱的憔悴,以及那日用的毒物,心里的郁气和对同伴的担心同时发作,毫不犹豫吼叫了一声。
正要抬头的猛兽直接看向了封霆的方向。
“封大哥!”柱子小声呵斥,让他不要冲动。
封霆却已经落地,猛虎直接扑将过来——
封家。
“不要!”沈常念心慌心悸,梦中都不得安宁。
梦中,很多黑色,血色,白色,它们互相辉映,又像是互相搏斗。
他见到了爹,见到了娘,见到了幼年的自己,见到了封霆。
可封霆浑身是血,怀里掏出来一把捏碎的药草:“这个,吃了,可,痊愈,沈常念,媳妇,你去过好日子,不要再苦了。”
“不要!封霆你敢死!”
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瞬间将沈常念从梦魇中惊醒,沈常念猛地坐起来,胸臆的惊惧还未褪去,他看向门外。
“嫂子,怎么啦,我听到你在叫!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是封有山起夜,听到沈常念在叫骂一样,声音极大,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特地问问。
沈常念起身,披了外衣去开了半扇门:“没事,做噩梦了。”
封有山松了口气:“是不是太担心哥哥了所以做噩梦呀,哥哥不会有事的,他十来岁就没从深山空手而归,也不怎么受伤的……你,莫要害怕担忧。”
沈常念点点头,自我安抚一般;“嗯,我知晓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封有山听话的回去睡了,沈常念将门掩上,之后再难入睡,太多画面和烦忧在心里反复缠绕,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结。
天明了,沈常念才有了困意,可外头,封家人已经起来,他也穿衣穿鞋离开了卧室。
坛子肉
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舒爽不冰凉,反而给人一种醒神的功效。
用温水洗了手脸,沈常念简单做了米粥,熬得粘稠的梗米粥,一会配上点小咸菜,加几张煎饼,绝对是北境顶顶好的早饭了。
封有山起来后,先是补好了水缸,检查一下柴火,又收拾一下自己的内务,才上桌吃饭,今日他要帮夫子家里清扫猪圈,因此没穿学子服,穿上最旧的一套衣服,要不多糟践新衣服啊。
封母也开始熬上酸梅汁,做起了包子。
倒不是那种肉丸包子,就是一点油渣混合在绝大部分的菜碎中,混合出来的馅料,几乎和馒头一个价位,在河道工事那边很受欢迎,卖得很好。
炊烟混合中,门外窸窸窣窣一下,有人敲了门。
封甜水去开的,来的是个姑娘,面黄肌瘦,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箩筐,看到封甜水也是一愣:“这是沈常念家里?”
“是我嫂子,你是谁啊。”
那姑娘确定了这里是沈常念的婆家,将箩筐放下就走。
“诶诶诶!你干嘛啊,回来啊,嫂子,娘,你们出来看呀,有人丢了个东西就走。”
沈常念快跑几步出来,那姑娘已经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箩筐靠在墙面上,可能动作间将盖着的草帘子给震掉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几颗菜,三个小袋子,三个硬邦邦的鱼干,最底下是一个包裹得极好的坛子,沈常念看了一下,是肉。
坛子肉。
这是一种储存肉的办法,肉过了油后,和油一起封存在坛子里,等油凝固,就成了,这样的肉保存条件好能放一年,按照普通北境军户的条件,这么一坛子,一家三口能省着吃上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