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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青沉默不言,当初他被母亲丢在奴隶营混淆其中逃命时,那些奴隶知道他的身份,因为心里对胡契人的怨恨和不满险些将他乱棍打死。
杜戈青,不,其实他叫隶戈,他拿着一把大刀冲进了奴隶营,吓退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们两个一同躲在奴隶营里,这才避过了左公木的追杀。
草原上有一个传说,所有不孝的人死后都会下三层地狱,那是长生山的天神对他们的惩罚,他们会被削去脸面,无颜面对先祖,就只能孤寂的游荡在阴暗里,不得超脱和转生。
他说他要报仇,便同那些被解救的奴隶一起来了大玄,而自己心灰意冷,便留在了胡契。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他成了大玄可以摆弄朝堂的大臣,而他也一步步的变成了左晏衡的心腹,阴差阳错的在这里重逢。
杜戈青临死前让他护住他家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温青轻轻一叹,“老天爷如果是个人,那一定是个特别爱开玩笑的人。”
东城门口
杨飞云同郁山海被一群兵围在了正中间,“我说了我不想伤人,鲁将军只要给我一匹马,等我安全自会将郁太师放到城外留他性命。”
“鲁知徽,别听他的!”郁山海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大声执拗,“今日你若是开了这个城门,老夫还不如撞死在这儿!”
杨飞云深受杜戈青恩惠多年,头脑聪明武力又不弱,谁知道这样的人日后不留意时会翻出什么样的乱子?
“郁太师!我义父便是再不济,也从未顶撞不敬过你,你又何必如此逼人?”
“鲁将军,你来选!”杨飞云手里的匕首不客气的抹了一下,瞬间在郁山海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红丝。
“住手。”一道不是很中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顺声望过去,一个四周遮掩了纱帐的轿撵正慢慢的向此处靠近,依稀能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这个声音,是晏衡帝?
杨飞云抓紧郁山海挡在自己身前。
鲁知徽知晓左晏衡的伤势有多重,他猜疑的看向轿撵正中,却还是带着众将士向他行了礼。
步撵从五米外停下落在地上,里面的声音虽然虚弱,说出口的话却依旧霸道难压,“给你两个选择,自戕,或者,受伏。”
二择其一,没有离开这个选项。
假的
杨飞云嗤笑,“郁太师可听见了,你在为他担心,可他高高在上,根本没将你的性命放在眼里。”
“杨飞云,你还不知道我郁山海是什么样的人吧?这种挑拨对老夫来说毫无用处,别白费力了。”他根本不在乎左晏衡在不在乎他的性命,他守着的,永远都只是大玄的这片江山和生活在这里的子民百姓。
扰乱江山者,该诛!
轿撵里的人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或许,也可以放你离开,顺藤摸瓜找到李昭同杜文儿的藏身之所,好像这样也不错。”
他在用夫人和文儿威胁他,“你……!”
“你在这里,想必李昭同杜文儿也跑不多远。”
“她们一介妇人,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了,给你两个选择,自戕,或者,受伏。”
杨飞云眸中挣扎的拽着郁山海一步步往轿撵的方向移动,“倘若我留下,你会饶她们一命吗?”
“杨飞云,杜戈青将你教的有些幼稚了。”
他在仅剩轿子还有两步的地方停下,“那若是,我选择伏诛呢?如郁太师所言,我死了,杜家就不会有任何后患了。”
“你?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是那后患无穷之人?真正的杜家血脉,永远只有杜文儿一人。”
从来都听人说左晏衡狠厉非常,杨飞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他的目光紧盯着撵中的身影,“那你——”
“就去死吧!”
他将郁山海猛地推向鲁知徽,抬起匕首冲向轿子。
“小心!”鲁知徽只顾得接住郁山海。
杨飞云起跳俯冲,一直装作左晏衡的司沿迅速拔掉插在脖子上的银针,抬手将双刃交叉叠在胸前与他的匕首做了个对碰。
四周的纱帐在他们的对冲下砰的炸开。
“司沿?”杨飞云看着眼前的人一怔乱,“左晏衡的小侍卫?”
司沿上半身身体后倾,趁他不留神的瞬间抬脚踹上他的胸口,一脚将他从撵内踹飞了出去。
杨飞云重重倒摔在地上退出去三四米,受伤的腿骨再一次遭受撞击,他微微颤抖着试图起身。
鲁知徽迅速挥手命人上前将他摁回地面。
司沿一脸不开心的起身站到轿撵上,“若不是怕温大哥往后心有负担,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不过也不着急,等将李昭和杜文儿全都抓回来也不迟。”
杨飞云恨不得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罪魁祸首是我!是我撺掇义父这么干的!同夫人和文儿无关!”
他趴在地上大声挣扎,“同夫人和文儿无关,同她们无关!”
“带走。”有没有关系,自有主子评判。
司沿从轿撵上下来,对着郁山海和鲁知徽行了个小礼,“麻烦将军,将他看好了。”
鲁知徽并没有推责,“是我大意了没看住他,还害得太师受伤受惊。”
郁山海摆摆手,“不妨事,小伤而已。”